無論他是如何作想,反正這種情況必須要避開,通過這兩次,耿清寧也算是看清楚了,葡萄和於進忠絕對算得上是自己人,小喜子和他師傅也是捧著一顆心向著她的。
既然是她的人,她便要好好護著,出了事只會往下屬背鍋、護不住人的領導,身邊的人只會會越來越少。
耿清寧自是不想當孤家寡人,但她心中也明白,這些下人是沒有人權的,是以並不給她們說話,只道,「是妾身哪裡伺候的不好,四爺竟這般不給妾身臉面?」
沒錯,這萬惡的封建社會,懲罰下人還有一重意思就是給主子沒臉。
為了這幾個奴才,向來你啊我啊亂說一氣的耿氏,如今竟用上了謙稱,四阿哥沉默了一瞬,只拍拍她的手,「先安心養病再說罷」。
既然四阿哥已經定性為『病』,耿清寧自然從善如流,想到來了一個完美的不見四阿哥的理由,「妾病,貌不修飾,不敢見君」
四阿哥博覽群書,自是知道這個典故,一時間胸口激盪,不知是該笑耿氏自詡貌美,竟自比李夫人般傾國傾城,還是該說她口出無狀,竟將他比作漢武帝,那可是一位雄才大略、征伐四方的帝王。
不過,耿氏果然是把他看得極重,要知道後院多少人以身子不適以祈求垂憐,而她只擔心他看了可能不喜。
四阿哥心中喟嘆,她竟是這般懂事明理、眼光卓越之人。
不過,有得必有失,她心胸開闊豁達,自是注意不到這些奴才們的小心思,他既已出手幫她一次,便好人做到底,把這蘭院跟她,都護得嚴嚴實實,保證必不會再出現這般情形。
四阿哥倚在床頭,伸手摟住了身邊人,細細解釋道,「我知你心軟,又顧念情誼,若這些人並無異心,打上幾板子,便還讓他們伺候你,只一條,你這小院的規矩不可再這般懶散」。
只要放過這些人,耿清寧自是無有不應的,連連點頭做乖巧懂事狀。
四阿哥見她明明身體不適,還仍然乖巧躺於他懷中,全心全意依賴於他,不由得心尖微微一軟,像是被羽毛輕輕拂過,又像是蜻蜓略過湖面引起一絲波瀾一般,柔聲道,「今日你病著,我還是留下陪你罷」。
別,千萬別。
耿清寧心中跳腳,面上卻故意嬌嗔道,「哎呀,那我還得圍上面紗才是,葡萄、葡萄,快開庫房,取匹紗來」
四阿哥哪能看不明白她的小心思,笑著點她,卻還是將葡萄、於盡忠、小喜子都提了過來,只淡淡說了一句,「若是再護不住主子,自己選個死法」。
屋子裡沒人敢說話,只能聽見三個人砰砰的磕頭聲。
這都是為她受的,耿清寧心中明白,自是看不下去,她悄悄拉了下四阿哥的衣袖,向他遞了一個求放過的眼神。
四阿哥幾乎被她氣笑,但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便知她心中害怕,還是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