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好不容易出了頭,還能讓新來的啄了眼?
但他著實不敢上前,跪在離四阿哥幾步遠的地方,低頭道,「格格跪謝主子爺的賞,分了大半釀酒,又一口氣吃了一盤子,還送了些去膳房,說是晚點入菜來吃」。
蘇培盛在不遠處撇了一眼,說著小子膽子大吧,此刻來回話,連頭都不敢抬,一副沒出息的樣兒,但他又提晚點的菜品,又敢給耿主子邀寵。
四阿哥一下子出了神,耿氏就是有這個貪嘴的毛病,便是再好吃,再也不能一下子用這麼多,這東西最是熱氣,吃多了容易上火,到時候還得哼哼唧唧的鬧他。
見頭上的主子半天沒說話,於進忠頭更低了些,雖說天氣熱,但是前院書房裡的冰鑒一直堆著,屋子裡自然是涼絲絲的,可即便這樣,恐懼讓人汗水逐漸浸出,甚至糊住了眼睛,但他也不敢伸手抹一把,仍舊是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四阿哥才回過神來,吩咐道,「她那點子東西·····叫膳房從前院取荔枝入菜」。
又是前院庫房的門口,還是那把搖椅,只是旁邊的熱茶換成了沁過井水的酸梅湯,喝起來冰冰涼涼的,最解暑不過。
胡太監這次仔細的瞅了一眼來人,劉太監面上依舊一副老實模樣,腰板卻比上次直了些,這可是主子爺親自吩咐的差事,這說明什麼?說明他老劉已經在主子爺那裡掛上了號,主子爺記得他。
仍舊眼饞的看了一眼胡太監腰間的鑰匙,劉太監正色催促道,「胡總管,您看天氣不早了,若是誤了晚點····」
天大地大,都大不過主子的差事。
胡太監自是明白這個道理,親自取了這稀罕東西,交與劉太監,劉太監何嘗不是這種念頭,小心翼翼的抱著籃子回了內院。
張二寶正在灶上看大師傅炒菜,卻被自家師父捏著後領子提了過來。
劉太監交代徒弟,「你今兒啥也別干,就只給我盯著這幾樣東西,無論如何,都不能叫別人提走了」。
即便這般,劉太監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前些時候,張二寶就把留給耿格格的冰碗給了別人,又本著臉嚇他,「這可是主子爺交代下來的東西,若是壞了差事,別怪師父不疼你」。
主子爺的差事?
張二寶眼珠子都亮了,忙拍著胸脯讓師父放心,說便是他的腦袋丟了,東西都丟不了,又覥著臉湊在師父身邊,「到底是哪位主子這麼有福氣?」
劉太監似笑非笑的看著沒定性的徒弟,「還能是哪位,看看這個碗碟的色兒」。
張二寶恨不得給前幾天的自己一巴掌,怎麼就眼皮子那般淺呢。
晚點的時候,張二寶眼珠子都不錯一下的在那緊緊盯著,嚴防死守的看著每一個來膳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