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一瞬間,耿清寧開始思考,她是什麼時候得罪的鈕祜祿格格?
難不成是沒引薦給四阿哥那次?
當真是左右為難,一個是以後的皇帝,一個是以後的太后,耿清寧真的是哪個都不敢得罪,結果四阿哥當時不高興,現在鈕祜祿格格也記上了仇,真是里外不是人。
沒辦法,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原諒她啊,誰讓她是未來的太后呢,況且,便是找她理論又有何用,畢竟鈕祜祿格格用的理由正大光明,去了也沒有能爭辯的,是與側福晉肚子裡的孩子爭,還是與進府多年的宋格格爭?
真是縣官不如現管,耿清寧嘆息著吩咐葡萄,將臥房的火盆撤掉,里面的炭火一分為二,一份用來在夜裡給宮女太監取暖,另一份則是支上一個小爐子,一刻不停的燒著熱水,或喝或用,都是便宜。
葡萄又是感動的眼淚汪汪,「那主子怎麼辦?夜裡這般冷,格格怎能安睡?」
耿清寧捏了一把她的臉,「傻葡萄,夜裡不能把書房的火盆再搬去臥房嗎?」
看著葡萄破涕為笑,又抹了把眼淚才去聽命做事,耿清寧心中好笑之余又覺得沉甸甸的,她是個鹹魚,又有前院送來的銀絲炭,自是無甚關係,但她不能見自己的下屬被這樣慢待。
等李懷仁再次來蘭院送碳的時候,就被葡萄引進了正廳。
耿清寧坐在上首處,面容柔和,她先示意葡萄送上荷包,才溫言道,「李公公,不知能否勞煩您一件事?」
「請耿主子吩咐」,李懷仁連連輯首,連荷包都不收,畢竟這位主子可是四阿哥臨走之前特意交代的。
耿清寧見他不收,她那套關於收禮的說法又冒了上來,李懷仁難不成是打算拒絕她。
這般想著,她的面上就帶著些遲疑,難道是這荷包份量不足,李懷仁看不上?
只是這事情不得不做,小報告不得不打,她取下頭上的首飾,親手遞與他。
李懷仁本來嚴肅的臉都被嚇白了,幾乎是搶過葡萄手中的荷包,跪在地上道,「耿主子只管吩咐」。
無論如何,好歹是收了禮,耿清寧鬆了一小口氣,「想問公公買一些黑木碳來,近日府中分例銷減,我怕冷慣了,竟一時有些不習慣」。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有勞公公了」。
李懷仁當即利落應下,不帶一絲猶豫,只是出了門,他方覺得有些不對勁,這銀絲炭經他手送出去,數量再沒有比他清楚的,只有多的絕不會少,耿格格若是怕冷,點上兩個火盆也是夠的,為何只見廳中一個火盆。
退一萬步說真的只是怕冷,為何要黑木炭,主子們能用完那玩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