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劉太監這個太監總管,最近在膳房說話,竟然也不太好使了。
深吸了一口氣,耿清寧吩咐道,「就說我知他的心意,但最近多事之秋,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休要發生爭執」。
本來因為最近發生的這些事,她也不敢像以前那樣想吃什麼就點什麼,滿府的人無論心中如何作想,面上均是淒淒哀哀的,若是此時蘭院還有心思吃吃喝喝,豈不是將把柄往別人手裡遞。
況且,愛新覺羅家愛記仇也不是一代兩代的事情,雍正帝會在登基後給八阿哥等人起不雅外號,乾隆帝因為皇子未曾在皇后的葬禮上出現哀戚之色,直接厭棄該皇子。
她既然知曉這些事,更應該避免此類事情的發生。
是以,一來為了不被秋後算帳,二來也算是為弘暉阿哥積福,吃些素食也是應當的,反正都是例菜,沒有什麼好不好的,若是實在支撐不住了,就在院子裡用小爐子熬點湯水解解饞也就罷了。
況且,李側福晉應該不僅僅是針對她一人,鈕祜祿格格那裡只有更差的,許是在記恨過年那段時光,鈕祜祿格格曾掌過這幾個院子的事。
這樣想來,李側福晉也不是特意想針對某個人,而是想壓服下面所有的侍妾格格。
這是想奪福晉的掌家權啊。
耿清寧沉吟著想這些事情,放在青杏的眼裡便就是傷心難過了,她頓了頓,又道,「格格為何不找主子爺為您做主?」
找四阿哥?耿清寧壓根就沒考慮過這個選項,況且,自弘暉去了之後,四阿哥再沒進過內院,如何跟他說。
再說了,真的要拿這種小事去煩擾一個經歷喪子之痛的人嗎?
耿清寧以常人的想法來看,養的貓兒狗兒去世了,人都會傷心難過,更何況是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四阿哥一定也會難過。
雖然耿清寧不停的這般告訴自己,但是聽說四阿哥不曾歇息,仍每日出去辦差的時候,她心中還是對四阿哥有了一絲絲恐懼,為何弘暉去世,四阿哥面上不見哀色,難不成他也認為不滿十歲去世的孩子會對父母有妨礙,竟是如此冷心冷肺之人嗎?
耿清寧不敢想像,若是對親生的孩子都這般冷酷,對枕邊人又能好到哪裡去。
思慮過度,於是不出半月,她便病了,先只是不想吃飯,然後動也不願動,整日躺在床上或是榻上,對於捧到面前的那些消遣,她也不愛碰,只懶懶散散的看著閱讀器,有時候連閱讀器都不看,只望著窗外默默的出神。
於進忠懷裡揣著銀子,想去前院去請府醫來看,格格這般一日瘦過一日,可怎麼辦才好。
耿清寧也不攔著,只說,無論是什麼原因,誰要是去了前院,蘭院這邊便再也容不下了。
主子的聲音雖輕,但極其堅定,於進忠心中明白,格格這次是認真的,若是他不聽吩咐,只怕貝勒府再大,也沒他的容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