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擋著主子的路,葡萄哆嗦著挪到一旁,皇天保佑,只盼著主子爺不要因她生格格的氣才好。
沒管跪在地上的葡萄,四阿哥抬腳進了正廳,只是等他已經坐在膳桌旁,耿清寧也沒有注意到身邊多了個人,仍只關注著杯中之物。
四阿哥看了眼膳桌,碗內的紅油還是滿滿當當的,看上去並未用多多少,而桌上的兩壺酒已然見了底,他擺擺手,便有人送上醒酒湯,又有人將膳桌往外搬,耿清寧似乎仍未察覺,徑直將替換後的醒酒湯往嘴裡灌。
只是喝到嘴裡,方察覺味兒不對,怎么喝起來甜絲絲的,似有甘蔗的清香,耿清寧仔細一看,有甘蔗和白蘿蔔在碗底沉浮,原來是沆瀣漿。
這個醒酒的方子自宋朝便有了,將蘿蔔和甘蔗拿文火慢煮,等熬出滋味來,便是一碗甜滋滋兒的醒酒湯了,更是因不像別的醒酒湯那般味道偏重,是以很受閨閣之人的喜愛。
飯後小甜水,誰能不愛,耿清寧一口氣喝乾,將茶碗遞給身邊人,不想連手都被握住。
若不是伺候她的人都是宮女居多,耿清寧恐怕以為她受到了某種騷擾,抬眼正想取笑一二,卻見身邊坐著的竟是許久未見的四阿哥。
四阿哥也不讓她起身福禮,只盯著她看了又看,見她烏墨似的頭髮半扎半散著,雪白瑩潤的臉頰因酒染上了紅暈,在暖黃色的燭光下,顯得愈發的好看。
只是眉尖微蹙,似有些煩心事一般。
想起剛才在外面聽到的話,四阿哥不由得嘆了口氣,握著她的手,溫聲問道,「怎么喝了這麼多酒?」
耿清寧有些心虛,好像上學做壞事的時候正巧被教導主任發現,又像是上班摸魚看小說,回首發現領導正盯著自己的電腦屏幕。
不過,耿清寧也有她的生存智慧,遇到這個時候,轉移話題就對了,她撲入四阿哥懷裡,嬌聲嬌氣的道,「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上次這樣夾著嗓子說話的時候,四阿哥還覺得她是不是身子有些不適,這次倒是察覺這聲音浸了蜜糖,甜到人心坎里去了。
四阿哥順從心意的摟上去,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懷裡的人熱乎乎、重騰騰的,這分量壓在身上,似乎也壓在了心上。
耿清寧覺得自己好像被安慰了,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再享受一會兒吧。
而且,四阿哥的懷抱里有一種特殊的香味,有一點點檀木的味道,又好像夾雜著其他的香味,讓她忍不住聞了又聞。
見懷裡人像貓咪辨認味道一般細細的嗅著,四阿哥想起身上沾染的佛香,忍不住又是嘆了一口氣,以前倒不曾察覺,原來耿氏的醋性竟這般大,不過先去旁的院子坐上片刻,她竟喝起了悶酒,甚至到了將自己灌醉的程度。
四阿哥摸了摸懷裡人柔嫩的臉頰,忍不住屈指彈了一下算是懲罰,不多時便見懷裡人面上似有惱意,像個奶貓一般齜牙咧嘴的發怒,又將手放回至她後背上,一下又一下的安撫著。
耿清寧舒服的躺在他的懷裡,想起以前曾經看過的動物世界,猴子之間最常見的親密行為除了相互擁抱、捉虱子,還有很重要的一條便是為對方理毛,而理毛的部位通常是背部,從上到下的撓過一遍,便是猴子之間的親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