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暫且不談,這麼多豆子都倒在地上,豈不是還要跪著去撿稍遠處的豆子,等撿完地上的豆子,她們的膝蓋還能好好的嗎?
如果用現代的說法,普通的撿佛豆是困難級別,那目前老嬤嬤做法直接讓難度上升到地獄級別。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耿清寧憋屈的拿起筷子,這一刻她甚至還在想,若是此刻鹹魚系統來一個任務,給予她一些反抗的勇氣,說不定她也能揭竿而起,將這些豆子扔在德妃娘娘和這個老嬤嬤臉上。
可是平日裡活躍的鹹魚系統如今同死機了一般,默不做聲的待在她的腦海里,無人支持,耿清寧也不敢去挑戰這極度封建集權的社會制度。
畢竟小命重要。
過了兩個時辰,或許是更久,地上的豆子終於少了許多,二人甚至沒有偷懶的機會,雲嬤嬤雖然走了,屋子裡仍留了一個面色嚴肅的老嬤嬤,一刻不停的盯著她們,在她們動作稍緩的時候,還會出言提醒。
憑著對貝勒府上吃食的眷戀,耿清寧好歹是堅持了下來,地上的紅綠豆也回到了它們應在呆的位置,怕那些人雞蛋里挑骨頭,她還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才呈給旁邊的嬤嬤看。
不多時雲嬤嬤便又進來了,她隨意的看了一眼簸箕內的豆子,甚至可能連一眼都沒看,便說她們將兩色的豆子混淆在一起了。
於是,她們二人便以『不中用』的罪名,被罰跪在大殿之外的廊下。
何為不中用,難道是真的是佛豆沒撿好?耿清寧心中冷笑,她們兩個乃是德妃娘娘選的,專門為四阿哥開枝散葉的侍妾,現下府上子嗣不利,自然是她們沒能耐所致。
沒能替四阿哥生下孩子,自然就是「不中用的」。
好了,這下四阿哥是乾乾淨淨的,福晉也是大度的,只有這兩個不中用的格格跪在殿外的寒風中。
擋風的斗篷被放置在偏殿內,身上衣服再厚也擋不住這冬日冷冽的寒風,不過片刻功夫,耿清寧就覺得渾身上下都被凍透了一般,便是再有這『跪得容易』,膝蓋也如同刀割一般,疼的人心裡發急,她悄悄用餘光看身邊的鈕鈷祿氏,也不知這個難兄難弟如何。
鈕祜祿格格現下也很不好受,為了不在貴人面前出丑,她只在府里的時候乾咽了一塊奶餑餑,經了這大半天已經什麼都沒剩下,甚至有些後悔耿氏吃餑餑的時候,沒跟著用上兩個,現下也不至於胃跟餓穿了一般難熬。
除了餓,還有冷,衣裳是新的也是厚的,但不擋風,寒風刺溜溜的往袖口裡鑽,最難受的就是雙腿,感覺就像跪在一片冰上一般,膝蓋已然失去了知覺。
可這些都比不上心裡的苦,四阿哥根本就不進她院子,如何才能誕下麟兒,若是只有她自己,只怕一輩子不能如娘娘所說的那般『中用』。
鈕祜祿格格想了一會,也拿餘光去看身邊人。
這耿氏倒是得四阿哥的寵愛,如今竟也是這般『不中用』,說不定是身子有問題,這一時之間也不知無寵的她與這有愛寵但不孕的耿氏,到底誰更可憐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