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清寧托著腮,幸福的望著窗外,四阿哥果然對她越來越好了,就連煩人的閨女都願意親自帶。
少了這個小煩人精,她也終於有空去瞧馬車外的來來往往的行人。
只見街上眾人來來往往熱鬧非凡,有清晨買菜歸來的婦人,雖身著粗布衣衫,但臂彎上挎著的籃子沉甸甸的,讓她有些勞累的臉上掛著滿足的笑意。也有攤販來來往往挑著扁擔叫賣,這一會兒應當是生意不大好,臉上戴上了些許愁色,但見有人詢問,又露出個笑模樣來。還有身穿大褂、手裡寶貝似的提著鳥籠子的黃帶子,悠閒的朝著一個地兒走去,耿清寧目光跟隨了一會兒,隱約見著是個什麼茶樓。
到處滿滿的都是生活氣息,完全不像是曾經去過的那種旅遊景區,或者是橫店暗中搭建的攝影棚,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他的喜怒哀樂,每個人甚至真實到可怕。
耿清寧沉默的放下帘子,她甚至有點不敢再看。
桌上的茶水變得沒有一絲熱氣,桌面平穩到甚至茶水不見一絲晃動,平靜的水面甚至可以當成一面鏡子使用,耿清寧盯著看了一會兒,茶水中映照出來的面龐和現代面容幾乎沒有什麼區別,只是更好些看,準確的說像是美顏相機中的她,甚至一時間,她都有些不確定自己到底是現代的耿清寧,還是說自始自終都是清朝的這位耿格格。
秋風將外面的笑聲吹進車內,二格格沒有見過這麼多新鮮的玩意兒,甚至連一串紅艷艷的糖葫蘆都會引得她的關注,四阿哥認真的跟閨女介紹這個世界,卻不知戳到了二格格哪個笑點,時不時便哈哈大笑一會兒。
如今她有夫有子,再想這些都是在無病呻吟,耿清寧一口氣喝乾杯中茶水,掀開帘子,秋日的暖陽正好照在她的身上,照得人身上暖和和的,甚至產生了一種昏昏欲睡之感,木製的車軲轆壓過石板路發出一些吱呀吱呀的身影,身後是軟和的靠枕,規律的白噪音加上舒適的環境,心事不知不覺被拋在腦後,她整個人倚在軟枕上,頭一歪就睡了過去。
等四阿哥抱著二格格再來的時候,只見耿清寧倚枕半臥,枕著自個兒的手臂睡的正香,小臉瑩潤,甚至比臉側的綢緞還要細嫩光滑,一陣微風吹來,一絲陽光從吹開的帘子透進來,映在她的臉上,甚至能看到瑩潤皮膚上細微的絨毛。
好一幅美人秋睡圖。
二格格不知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她只知曉額娘就在面前,興奮的直拍手,四阿哥對著自家閨女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吩咐伺候的人將馬車趕的再慢些,再穩些,才抱著不情不願的二格格回了前面的馬上。
寧寧定是昨夜累得很了,還是讓她多一睡一會兒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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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的馬車直接駛到了寶龍寺的後頭,這是許多香客可以暫且休息的地兒,有挨邊的廂房,也有獨門獨院的小院子,作為清朝的特權階層,四阿哥府上自然占了一個位置又好,地方又大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