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心中發苦,她是被四爺送來照顧耿主子與小主子的,只是這幾年一直跟在二格格身邊,一不留神,竟然被家雀兒啄了眼。
「絕不負主子所命」,徐嬤嬤恨不得拍著胸膛保證,過了這幾年悠閒生活,別人還真把她徐小燕當成吃素的。
徐嬤嬤一面應著,一面退出來,轉頭就把五阿哥抱到甯楚格的房內,這個時候還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至於其他人,則是分開鎖在各自的屋子裡,輪流盤問。
至於咳嗽的那個奶娘,徐嬤嬤親自帶人將她屋裡屋外全都被搜了一遍,衣裳、布料、首飾、銀子全部分類收好,挨個查看是否為主子賞賜,又把她拉出去開解十板子,再被拖進來問話。
「老實交代」,徐嬤嬤身上有傷,忍著痛坐在軟墊上,面上帶霜。
奶娘吳氏趴在條凳上,人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她與徐嬤嬤雖然都是打十板子,但徐嬤嬤是主子跟前的紅人,兩個兒子都跟在主子爺身邊做事,打起來的時候格外會注意些,而她是犯了錯的人,肯定要往死里打的。
徐嬤嬤皺眉,不知道這人是真傻還是裝傻,她叫人從外頭提一桶冷水過來,臨頭澆了下去,幫吳氏清醒一下。
「外頭已經有人去你家裡找你男人跟兒子了」,徐嬤嬤往日笑眯眯的臉上滿是寒氣,吳氏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犯事,讓她在主子跟前丟了這麼大一丑,「你若是不說,都報應到你兒子和男子身上,到時候可怨不得我心狠了」。
同是女人,徐嬤嬤最知道如何拿捏另一個女人的命脈,十個裡面有五個把男人當成自個兒的命,另外五個把兒子當成命。
初冬的天氣有些冷,渾身上下全都濕透的吳氏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臉色青白一片。
「我,我沒有背叛主子」,吳氏哆嗦著回話,「徐嬤嬤,我真的只是嗓子有些痒痒,一時沒忍住」。
徐嬤嬤氣得差點站起來,這麼嘴硬,可見是苦頭沒吃夠,叫人把她綁到夾縫的牆根處跪著,那夾縫有穿堂風,一陣一陣的,如刮骨的刀一般。
於進忠從外頭進來與她交換信息,「她男人也病了,我不敢叫人進來,去拿人的也都隔在後罩房裡了」。
徐嬤嬤心裡一沉,叫人把最近最近一月的小院進出人員名冊拿出來一一查看,這個月才十七,吳氏已經出去了三趟,每次都是大包小裹的帶著一堆東西。
奶娘在小主子身邊伺候,賞賜豐厚,補貼家中也是常事,可家中的男人染著病她還敢回來到小主子身邊伺候,可見是用心險惡。
徐嬤嬤嘶了一聲,只覺得頭頂一座大山壓了下來,在若是疫症那所有人都完了,上上下下一個人都跑不了,「她男人病多久了,家裡最近有沒有出什麼事,有沒有特別需要銀錢的地方?」
「她小叔子下個月要成親了,據說足足給了女方二十兩的彩禮」,於進忠腦子轉的飛快,心中也是越想越沉,「她男人病了將近一旬,藥錢也沒少花」。
徐嬤嬤氣得眉毛倒豎,「這樣背主的奴才,拉出去打死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