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是清朝,他們還有三個孩子。
耿清寧微不可見的後退半步,走到膳桌旁坐下。
膳桌上擺了各色小吃,炙肉、水飯,甜瓜、白桃、干脯、紅絲、葷簽、素簽、糟鹵,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桌角還擺著兩壺蜜酒。
不過,四爺素來不喜這種甜膩膩的東西,平日裡喝的多是藥酒。
耿清寧給自己與四爺各斟了一碗,「不曉得你要來,將就著喝」。
四爺跟著坐在膳桌旁,他滿飲一杯,放下酒盞,啞著嗓子重複道,「乖,跟我一道回府」。
耿清寧卻不答,她指著桌上的菜、牆上的燈、還有遠處的風,「你看,這裡很好」。
這裡只有她,只有孩子們,只有可以一個隨心所欲生活的人。
像是一片淨土。
「你不想回去?」四爺眼神灼灼的盯進她的眼睛,面容緊繃,眸間有著不依不饒的意味,話里更是十足的指控。
耿清寧又飲滿一杯酒,吃酒到這個點,即便是甜甜的果酒,她也雙眼迷濛,已無落點。
他應當是風塵僕僕趕來的,衣裳上有不少灰塵,可即便如此,坐在那裡依舊腰背筆直,龍姿鳳章,連捏著酒碗的手都是那麼好看。
微醺的大腦很容易亂七八糟的發散,耿清寧想,若是在現代,四爺這樣身份的人與她應當是毫無交集的吧,也許她會在各種社交媒體軟體上仰望過,但更有可能是網頁的404。
「我喜歡這裡」,耿清寧避開他的眼睛,望向他處,「我想待在這兒」。
「你喝醉了,」四爺把她轉過來,顏色幽深的墨瞳緊攫住她的眼睛,語氣輕柔的誘哄道,「你最喜歡待在府里,與我、還有孩子們待在一起」。
蘭院和寧寧於他而言,是一日三餐,是人間燈火,更是歸途。
「蘭院才是你的家」,他說。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耿清寧舉杯敬明月,又一口氣喝乾碗中酒,「我的家不在這裡,更不在府里」。
她又斟滿酒盞,指著碗中倒映出的月影,笑道,「看,我的家」。
水中月,鏡中花。
對人生的空漠之感,對家的渴望和對歸屬感的追尋,古今皆同———她也曾沉溺於此。
但,這裡沒有她的家。
還好,她並不覺得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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