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一句話,就近好辦事。
唯一讓他不解的是,福晉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推上一把,之前不是她親口應下耿格格出府事宜的嗎?
這樣反覆,莫說是旁人,便是他們正院之人也看不懂福晉的做法。
也許,這正是做主子的高明之處罷。
耿清寧像個棵枯木一般,一動不動的坐在上首,端著的茶碗水面上映出她緊繃的下眼瞼。
屋外的青杏悄悄的送了盤點心進來,自從上回四爺來之後,她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耿清寧周圍服侍,葡萄她們不能、也不敢說什麼。
盤子放在案几上的聲音雖小,但在呼吸都清晰可聞的屋子裡,再小的聲音聽起來也十分清楚。
耿清寧木然的抬眼,看見青杏———這是四爺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露出個笑來,「福晉好意,本不該辭,只是王爺前兒剛說要帶二格格去塞外給萬歲爺請安,真真是不湊巧」。
周安掀起眼皮偷偷的瞄了一眼,提到主子爺上首之人已全然放鬆下來,整個人斜靠在大迎枕上,茶盞也已沾唇,似乎心中有了萬全之策。
端茶送客,這是所有人都懂的道理,他恭敬的應下,「既然是主子爺有命,奴才這就回去稟明福晉」。
正午時分,正是飯點,於進忠百般挽留,周安也未曾留下用膳,說是得立刻回去復命,最後於進忠只能硬給他塞了兩個油紙包著的肉夾饃。
總不能太過失禮,叫人笑話。
他外頭剛忙完,就被紅棗叫進院子裡,進去一看,膳桌上的菜原封不動的擺著,一筷未動,可見耿清寧半分胃口也無。
耿清寧喝了一口涼茶,將心中盤算細細說來,「於進忠,將你手裡的事兒全都交給小貴子,明日一早你便去府中一趟,將這信件交給四爺」。
她拿四爺做幌子,自然要說清楚的,再者,還得求一份痘汁和痘痂回來。
她看向馬重五,「還有你,雖然剛成親,不該將你外派出門,只是事急從權,需得你帶人去尋一樣東西」。
熟苗法雖然有效,但現代天花絕跡的原因是牛痘,若是能尋到牛痘,甯楚格、弘晝還有五阿哥自然無虞。
她又看向紅棗,「你需得將莊子全然握在手裡,並且立刻從各地購買牛群,辟出一塊地出來,專門用以養牛」。
尋牛痘如同大海撈針一般,但牛痘的起因便是因為感染人的天花,若是設下養牛場,說不定可以人為造出牛痘。
耿清寧面色鄭重,「各位,此事關系重大,需通力合作才能達成,但同時,這也是我送於各位的一場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