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娃子冷笑一聲,「成王敗寇,莫要廢話」。
「嗨」,蘇培盛被氣笑了,他轉身回到馬車旁,「爺,這些人如何處置?要不要……」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衝撞了貴人,死,那都是小事。
「蘇公公」,耿清寧深吸一口,帶著笑從門內走出,「何必跟這些孩子計較」。
她不過將將來到此處,便見自個兒的人已然落敗,可見這二十餘人還是稚嫩了些。
能力固然重要,但這是第一批向著她的班底,一定是要救下來的。
「再說了,你若是早早把腰牌拿出來,也不會有如今之事」,耿清寧徑直上了馬車,撩開帘子吩咐道,「放開他們,我與王爺要進去了」。
眾侍衛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退下,但見車中人聲音更為沉肅,「好大的膽子,你們是要擋王爺,與我的路嗎?」
車內再無聲響,馬車徐徐前進,徑直從大開的中門進去。
成娃子用力掙脫起身,撿起棍棒,跟在馬車後入內,身旁眾人有學有樣,紛紛照做,一時間門口只留下凌亂的腳印。
車內,四爺板起臉,似在訓斥,「這些人都是你教的罷,好大的膽子」。
耿清寧挑眉,心中忍不住嗤笑,雖然剛才她借了他的勢,但若是他不同意,豈會這般輕易過關,既然贊同她的做法,何必再來嚇唬她。
不過,是看她服軟求饒罷了。
這不是難事———她輕錘他肩膀兩下以示狗腿,「王爺威重,小女子拜服」。
四爺被她的敷衍氣笑,兩指夾起她的臉頰,「就這?」
耿清寧一把推開他。
只有這,愛要不要。
*
夜已經很深,馬車直接停在二門處,青石磚的路兩側點著燈盞,照出路面上兩個纏繞在一起的影子。
陣陣月季清香從一旁傳來,四爺輕嗅,蘭院多月季,他也習慣了這個味道,一聞便覺心中閒適快活。
他放慢腳步,伸手握住她的手,「蘭院那些月季也長的很好」。
他時不時便去蘭院,裡頭的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連花兒也被照顧的很好。
耿清寧微微一愣,似還未回神,「什麼?」
四爺這才發覺握著的手帶著微微涼意,甚至還有些粘膩的冷汗,「你在害怕?」
眼下正值七月,乃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便是夜深露重,也不會讓人手腳冰涼。
耿清寧順著他的力道往前走,剛才的那一股子勁兒暫退,此刻身上一陣陣的發冷。
她想,今日幸運,來的人是四爺,可來者若是福晉的人,她又該如何?
她本不應當反抗,可若是反抗仍舊不能得到好結果,才是她不能承受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