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本就是個愛色之人,否則也不會和李四兒搞在一處,但李四兒此人醋性頗大,但凡看見他跟侍女在一處說話,都得撓花他的臉。
若是旁的女子隆科多也就丟開手不管了,好好叫那人領會一下承恩公的脾氣,但是李四兒不同,這是他好不容易求來之人,又為她背上諸多罵名,付出太多,不知怎得,就不捨得她受委屈了。
不過熱河這邊天高皇帝遠的,便是四兒有一百雙眼睛也看不到此處來,若是能在這裡金屋藏嬌養個小的,豈不是美哉哉。
心中百轉千回,隆科多終是將地契收進懷裡,嘆道,「還得是自家人吶,旁人哪有咱們自己人知心知肺」。
他正了正面色,大義凜然道,「既然是一家人,四爺有什麼事兒自管吩咐便是,我這個當舅舅的自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四爺擺擺手,他心中看不中隆科多的品格,本來想好的那些親近話也不願意往外頭說了,只放下茶盞淡淡道,「最近木蘭圍場的風有些緊,你得守好帳篷,別叫邪風侵染聖上的身子」。
隆科多面不改色,他一拍大腿,「正是這個理呢,我這兩日被風吹的都頭痛難忍,聖上萬金之軀可不能受了風」。
他又道,「四爺放心,職責所在,我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二人說完這些,再沒有旁的話,一時間只能聽見屋子里吸溜湯麵的聲音。
四爺用完茶就起身離開,只剩下隆科多坐在原位,他摸著懷裡的東西,竟發起呆來。
最近的天,看來是真的要變了。
不過,他本就是個膽大包天的人,不然也不會敢搶岳父的小妾,再說了,富貴險中求,副都統的位置他丟了好幾年,說不定能趁此機會,直上青雲。
隆科多又高興起來,他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對著地契遺憾的嘆了口氣,打馬直奔回木蘭圍場。
四爺一口氣策馬騎到行宮外頭,坐下駿馬累得直喘氣,但他仍覺得那口濁氣在胸肺之間難以吐出。
他將馬鞭扔到身後侍從的懷裡,打算帶甯楚格出門換換心情。
甯楚格在行宮裡逛了一上午,還碰到了以前在行宮裡曾經伺候過額娘的人,賞了個荷包下去。
她正無聊著,就聽阿瑪說帶她出去玩,當即回屋換了身騎裝出來,還把弓箭也背在身上,「聽說皇瑪法以前曾在一日□□中一千多隻獵物,我也要像皇瑪法那般」。
四爺含笑看著甯楚格,只覺得自家的孩子哪哪都好。
瞧這神氣的樣子,便是將這原上的所有獵物都給她,也是應當的。
不過,草原雖然豐茂,但長期生活在此地的動物也比旁處的機敏許多,聖上之所以能收貨頗豐,全因著下頭的人一直養著獵物,等到圍獵當日,一氣兒將籠子的畜牲給放出來,否則光是尋找獵物都得花上大半日。
孩子有朝氣是好事,他不願意打消甯楚格的積極性,只悄悄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行宮裡負責養獵物的太監就帶著幾籠子東西出了門。
這邊,父女倆帶著二三十侍衛一路奔馳,那頭,雍親王府送東西的騾車終於晃悠晃悠的到了行宮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