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嘴角就露出笑來,因著寧寧直白的性子,孩子們也養成了這般直接讚揚的習慣。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四爺雙腿微夾馬腹,驅馬湊近甯楚格,將多年前他的阿瑪傳授給他的法子傳授給自己的女兒,「眼中只盯著一個點,但眼角要能瞥見你的箭和你的弓,想著這支箭射出去後會經過的地方」。
他舉起弓箭做了一個示範,「這支箭射出去不是為了獵物,而是為了驗證你剛才想到的路徑」。
箭矢嗖的一聲射向半空中,只見一支鳥兒撲騰著翅膀,身上插著箭矢墜落在不遠處。
侍衛策馬過去,又是穿腦而過。
甯楚格面上滿是疑惑,她很難理解阿瑪所說的,什麼叫看到就能打到。
四爺驅馬靠近閨女,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我們二格格已經很厲害了,況且離木蘭秋獮還有好些天呢,別急」。
甯楚格點點頭,額娘說過,人就是在不斷地學習新東西的過程中,若是停下接觸新的事物,頭腦就會衰老,就不願意再學習新的東西了。
她覺得額娘說的很對,古人都說老古板、老固執,不就是人老了之後只願意堅持老一套的那些嘛。
她可不能這般,甯楚格一面在心中默念阿瑪教的技巧,一面舉起弓箭。
咻咻咻聲不絕於耳,父女二人滿載而歸。
晚膳自然就是這些獵物了。
鹿肉切片炙烤,兔子就來個烤全兔,從天上射下來的飛鳥,就隔水燉個清湯,正好潤燥。
剩下的全都分給今日一塊去的侍衛們,他們也不用講究太多,直接圍成團,升起篝火,抹上調料,再配上一籮筐的燒餅和羊湯,就是極為豐盛的一餐。
不過,主子們自然是講究的,總不能帶著一身的馬燥味用膳,是以院子裡早就備好了熱水。
熱水洗去了塵灰,也洗去了一天的疲累,蘇培盛一面在心中罵那群小兔崽子,一面瞧著主子爺的面色,覺得此刻的時機還算不錯,才開了口,「主子爺,府裡頭來人了」。
四爺微微睜開眼,他在熱河這邊,福晉那裡肯定會往這邊寄家書,前院也有書信、物品往來,還有莊子上等等,有人來算不上奇怪。
蘇培盛將乾淨的衣物放在浴桶旁邊,他低頭不敢看主子爺的臉色,「除了書信,還有烏雅格格,也隨著一塊來了,就住在您書房旁邊的屋子裡頭」。
四爺眉心微皺,這個時候還有人過來添亂。
他從浴桶中起身,張開雙手任由旁邊兩個小太監拿著大塊的細棉布替他擦身子,口中則是吩咐道,「看好她,別叫人出來亂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