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後終於看向吳錫。吳錫還是沒有看她,但感覺到了她轉過來的視線,身體緊繃起來。他坐姿端正,手從口袋裡拿出來了之後重新放回了桌上。他垂著眼睛盯著空無一物的桌面,看起來和剛坐下時的樣子沒有什麼分別。但交疊在一起的手指,不斷不安的磨蹭著,暴露了主人的情緒。
薛戴笠喜歡他的手,修長,乾淨,指甲修剪得恰到好處。抓著她的衣角隱忍顫抖的時候,格外漂亮。
他穿著乾淨整齊的衣服,坐在教室里。薛戴笠湊近他,隱隱能聞到洗衣液的香味。她覺得自己此時的心情和第一次見到吳錫的時候一樣。她喜歡他這副乾淨整潔、循規蹈矩又遵守秩序的樣子,但她更想破壞他的秩序。
而他親手遞上的按鈕,是他的應許。他自願接受被她破壞。
隨著薛戴笠的靠近,吳錫明顯更緊張了。她還什麼都沒做,他就已經臉頰泛紅,呼吸粗重了起來。
她湊近他的耳邊,壓低聲音對他說:「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作為一個現代社會的文明人,需要有最基本的自我約束能力。薛戴笠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在這方面表現不錯。她感覺自己此時還算清醒,她還知道不該按是唯一正確答案。不管是他們已經分手的這種關係,還是這個時機,還是這個場景,都容不得她按下按鈕。
聽到薛戴笠的話,吳錫一直偽裝的平靜表情終於被羞恥和難堪取代。她的語調平平,不像平時說話溫和帶笑。他聽不出來她的想法,也許她是在指責他圖窮匕見,為了換回關係,拿出了不合時宜、上不了台面的低劣手段。
他覺得身體裡酸脹難受,眼睛也酸脹難受,連呼吸都好像卡在了胸膛,喘不上氣。
薛戴笠看著吳錫開始泛紅的眼睛,覺得自己要是再不按,他就要哭出來了。她想看他哭,但不是想看他因為這個哭。她還感覺自己以往總是能好好工作的自控力搞不好變成了一個不值錢的消耗品,吳錫每喘一口氣,那口氣都像是一道攻擊,打在她越來越脆弱的自控力上。
雖然她暫時還沒按,但她知道,她肯定馬上就要忍不住了。
她繼續湊在他面前,壓低著聲音說:「想讓我按嗎?」
吳錫害怕她按下按鈕之後的情況,可他更害怕她不按。所以他用乾澀的氣音回答她:「想。」
薛戴笠像是沒聽清楚一樣,把耳朵轉向他。
她的反應好像給了他可以期待的理由,他甚至感激起她戲弄般的腔調。
吳錫終於敢抬頭看她:「......我想你按。」
「什麼時候按都可以嗎?」
他溫順的點頭:「可以。」
「怎麼按都可以嗎?」
他繼續點頭:「怎麼樣都可以。」
薛戴笠突然就按下了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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