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戴笠猶豫起來。即使是不太重要的公共課,恐怕也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時機。何況她們之間確實有很多話需要好好說清楚。她想找一個更正式的場合和他談話,於是商量道:「我們可以下了課之後見面。」
吳錫是一個乖順又好說話的人,但他這次卻少見的堅持著:「那我可以和你一起上課嗎?我想見你。」
想見你是一句情人間的曖昧話語,模糊了他們之間關係的邊界。但他們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彼此的戀人了。
薛戴笠知道自己欠著吳錫解釋,比如為什麼要突然分手,還比如為什麼提分手要以打電話這種不正式的形式。這一個星期里,她擔心著要是吳錫主動問起,自己一時半會可能給不出合適的理由。
但吳錫一個星期里都沒聯繫過她。
現在聽到他突然說想見她,她最終沒忍心拒絕,告訴了吳錫自己的教室位置。
薛戴笠拿起自己的書,和跟自己一起來上課的室友打了聲招呼,一個人從前排換到後排的位置。剛準備坐下,就看到吳錫從後排的門進了教室。
這麼快就過來了,難道剛才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樓下嗎?
薛戴笠招手,讓吳錫坐到自己身邊。
薛戴笠看了看時間,先開了口:「還有幾分鐘上課,我們現在也可以聊聊。你找我,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不出意外的話吳錫想談的應該就是分手的事。就算吳錫現在沒有來找她,過不了多久她也會主動和吳錫解釋清楚一切的。薛戴笠在心裡組織語言,盤算著要怎麼給出解釋才足夠清晰明了。
吳錫好像並不急著進入主題,兩手交握在一起放在桌子上,盯著書桌上的木紋,吸了幾口氣才慢吞吞開口:「公寓樓下咖啡店的老闆,不久前養了一隻新的寵物,是一隻黑白花的小貓,很可愛。新來的小貓和一直在店裡小狗相處得還不錯,現在咖啡店裡的氣氛也很好。」
薛戴笠的思路被吳錫不著邊際的話打斷了,看著他沒有說話。
吳錫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心內卻滿是不安。薛戴笠每一秒鐘的沉默,都像是一滴冰冷的雨水。一點一點澆滅他聚起來的勇氣。
可是他害怕,如果他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他的心跳鼓動起來,緊張的情緒帶動著他的身體一陣陣發熱。他用力握著自己的手,破釜沉舟一樣的把打好的腹稿說出口:「咖啡店的老闆養了新寵物,也不會因此拋棄掉以前的寵物。」
他終於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看向她。
所以你,也不應該......
薛戴笠沒有看吳錫的臉,而是盯著他握得指節發白的手。
她感覺吳錫應該是在引用真實事件,控訴她無端和他提分手的事情。努力的思考著吳錫話里隱藏的深意。
可是他說的這個事,和他們分手有什麼關係啊?
薛戴笠迷茫了起來。
就好像她原本複習和準備了物理的考試,結果到了考場發現卷子上考的是語文。
薛戴笠還在思考著怎麼答卷,上課鈴響了。周圍安靜下來,老師開始講課。
薛戴笠攤開書,擺出一副要好好聽課了的樣子。
吳錫不再說什麼,呆呆的看著講台,不知道是不是也在聽課。
吳錫把薛戴笠的沉默當成了是一種回答。
他把手揣進衣服的口袋,握住安放在裡面的一個東西。他的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沉重起來。口袋裡的溫度越來越高,那一小片好像也變得粘膩,充滿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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