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次又一次的更迭也將力量逐漸稀釋,近千來的魔使和上萬年前的魔使完全是不同量級的存在,不僅魔界如此,佛界亦然,三界六道全在輪迴中,轉世的痕跡不斷疊加,力量卻一代比一代稀薄。
「閻浮,是繼你之後出世的魔主,你應該不陌生吧?」郁單越道。
「的確不算陌生,但……」真要算起來,他除了將魔氣傳了一點點給閻浮之外,閻浮那魔主的名聲都是他自己折騰出來的,對琰魔王而言,閻浮和之後的任何一位魔使都沒什麼差別。
「閻浮被封印在浮屠塔下,據傳那座塔的禁制是上古光明佛所留,後來多次佛魔大戰都圍繞浮屠塔展開,可惜禁制從未被破,因此也從來沒有人知道裡面的閻浮到底如何了,拂悲雖然一直在尋找相關線索,但時間過去太久,不過如今你既然已經覺醒了,那麼對於閻浮的事,應該比現今能搜尋得到的任何線索都要清楚得多吧?」郁單越問琰魔王道。
「只能算有印象。」琰魔王摩挲著手中那枚玉簡:「那道禁制經過萬年,或許已經鬆動了,倒是可以去看一看。」
「拂悲說有記錄浮屠塔的禁制幾次被加固過,但就算是鬆動了,你的力量生來和光明之力相衝,要解開禁制,恐怕尚有難度。」郁單越道。
「我能解。」少年在一旁道。
郁單越看向少年:「你……」一面對少年,他再次感受到一種分外熟悉的感覺,「蓮王,我們……曾經見過嗎?」
「我擁有意拂悲全部的記憶。」少年只道。
「……原來如此。」郁單越沉吟,但又覺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應該只會是少年單方面對他熟悉,而不是他對少年熟悉才對。
「他應該能解。」琰魔王這句話,是對郁單越說的。
在須彌山上見識過少年的力量,琰魔王心知這力量遠在佛界那群尊者們之上,也不知道少年的力量與上古光明佛有多少差距,他覺得藉此機會,或許能探上一探。
郁單越也不問琰魔王為何能如此篤定,若論修為,郁單越有一種直覺,三人之中他可能是最弱的一個。
只是又因為意拂悲和優曇的關係,他如今面對琰魔王並沒有面對一個資深大前輩的感覺,而這位少年蓮王,得知他是意拂悲養的一朵蓮花托生,如今既是少年模樣,又不曾擺出前輩的架子來,因此他也就順理成章直呼了其名。
但細想起來,方才初次見面少年就直呼他為「單越」,那句問話分明更像是長輩之語。
「玉簡里除了浮屠塔幾次加固的陣法和年表,還有所有記載中的佛魔大戰的紀年以及所有能搜尋到的相關事件,包括你幾次陷入沉睡的各種傳聞,當然關於你每次沉睡到底是真是假,總歸還是你自己最清楚。」郁單越對琰魔王道。
琰魔王沉默半晌,忽地低低問出聲:「他做這些,只是因為想度我成佛?」
「不完全是吧。」郁單越回想百年間與意拂悲相談時所有相關優曇的話題,半晌後才嘆息一聲道:「我覺得,他應該是希望能找到你不用自爆就能覺醒的辦法,只可惜……你的覺醒來的太快了,拂悲他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
琰魔王捏著手中玉簡,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錯了,這個……就是他為我做的。」
離開寶剎的時候,郁單越忽地叫住了琰魔王:「你……要去看看阿雪嗎?」
琰魔王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