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希希看著他抬手揮了揮,道:「送陳大人出宮。」內侍機靈地上來,將陳庸帶離。
陳庸一走,文和帝的怒氣就爆發了。
「他一直都這樣!他有沒有想過,那不單單是嫣紅的孩子!那還是朕的血脈!」
傅長熙卻道:「陛下,陳大人的話中有一點很是可疑。」
文和帝僵著臉,道:「哪裡?」
傅長熙道:「他真的對紅夫人遺物的去向毫不知情嗎?倘若他當真對紅夫人的遺物如此不在意,又為何要動心思聯合大昭寺,冒那麼大的風險也要將紅夫人遺留在宮中的遺物也帶出宮。」
說完,他又頓了下。
「而且,紅夫人去世這麼多年,他有無數的機會去拿,為何偏偏這幾年才開始動手。」
文和帝若有所思,片刻之後搖頭道:「陳庸這個人的脾性我很了解,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會欺瞞朕。」
傅長熙卻道:「倒也不算是欺瞞。只不過不想告訴我們而已。」
文和帝被他這句話說得臉色越發深沉。他徒自尋思了一陣,轉向傅長熙,鄭重地問道:「他那個脾氣,即便是朕,也是撬不開口的。你有什麼想法嗎?」
對別人,傅長熙各種法子都敢使,但是陳家不行。
除了會踢到鐵板之外,還有一點是陳家對自家以外的人不會產生任何的情緒——看陳庸從進門開始到離開,一直都是一張臉皮,他不怕文和帝,也不擔心文和帝會怎麼樣,想說什麼便什麼。
這樣的人,就像一塊天衣無縫的牛皮,不算從哪兒下手,你都出穿不過他的保護甲。
只能憑本事看他甲下藏了什麼。
他忽然回神,回頭看向塗希希。
「你之前不是說要先問陳庸嗎?覺得怎麼樣?」
塗希希神色淡定,但傅長熙還是從她微微彎著的眼角看出了一點高興。
他當即想起了塗希希之前說過,之所以想找陳家人問話,實際上還是為了鍾信。
他低聲問:「找到鍾信的突破口了嗎?」
塗希希道:「鍾大人身上其實到處都是漏洞,哪裡都可以下手。不過我想,可能一般下手的點都套不出對我們有用的東西。」
傅長熙道:「現在呢?」
塗希希猶豫道:「嗯……現在比之前有把握一點。可以試試。」
傅長熙吁了口氣,朝她點頭。
文和帝聽完了他們說話,便道:「那就讓人把鍾信帶過來吧。」
傅長熙拱手道:「在鍾信過來之前,我們也有話要問陛下。」
文和帝有些意外。
「朕?朕昨日才知道這件事,比你們還晚了不少呢。」
傅長熙低聲道:「但是鍾大人第一個開口的人,是陛下吧。」
文和帝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覺得朕有事瞞著你們,鍾信事先已經同朕坦白過了?」
傅長熙:「不是嗎?否則陛下又怎麼會忽然之間讓子荊將穆雲青從大理寺那邊提進宮中親自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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