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希希低聲道:「香氣……不是從傷口中出來的,應當是從屍體體內發出來的。寒氣有些壓住了這些味道,棺木更是封住了氣味外溢。極有可能是在腹腔當中,這個要明遠再確認一下。」
傅長熙沉默了片刻。
「還有別的嗎?」
塗希希又仔細看了一遍,說:「屍斑幾乎遍布全身。當時應該打鬥地很激烈。腰兩側有沙石蹭出的傷處。」
她低聲說:「能幫我翻一下將軍的身嗎?我想看下後背。」
傅長熙趕緊伸手。
塗希希趴在棺木邊緣上,目光幾乎在屍首的皮膚上一寸寸地颳了過去,忽然她下移的視線一頓,按在邊緣上的伸手下意識往那邊伸出去。
傅長熙忽然說:「怎麼了?」
塗希希盯著那後背,說:「後背全是沙石磨礪的痕跡……秦將軍後背受過傷嗎?」
傅長熙頓了下,說:「他後腰曾經受過傷,後來騎馬的時候,腰上都會綁上一層布帶或者穿護腰。」
塗希希盯著那一片,說:「但是他這次沒有綁布帶。」
她站了起來,傅長熙小心翼翼地把屍首放回去,問:「還要看嗎?」
塗希希擺手道:「不用了。」
傅長熙看著她往後靠在牆上,垂頭沉思。
「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塗希希有些困惑。
「秦將軍既然有騎馬綁護腰的習慣,為什麼這次出行沒有綁?」
傅長熙道:「一般出行要動手才會綁上護腰。騎馬的時候打鬥,對腰損傷極大。倘若平時,護腰反而不便,不如綁布條。」
塗希希抬頭看傅長熙。
「也就是說,當天晚上的秘密任務,秦將軍並不需要動手。」
傅長熙遲疑了一會,抬頭看塗希希,斷定道:「那不可能。西南和大理接壤。大理在邊境常年駐紮軍隊。方才你也聽到了秦將軍已經許多年沒有像模像樣回家省親了。就是因為他根本走不開。」
塗希希猶豫了半晌道:「那就只有一種情況了。」
傅長熙問:「什麼?」
塗希希道:「當時秦將軍走得很急,根本來不及做任何準備。」
傅長熙沒有認同她這個說話,卻也沒有否認,他遲疑了半晌,說:「我們對當時秦將軍面對的情況細節還掌握地不夠多。」
塗希希頷首道:「問問秦茂嗎?他既然對他爹死亡之因有懷疑,必定針對他懷疑的方向去查過。」
傅長熙卻搖頭。
「暫時不要和秦茂說我們也在查這件事。」
塗希希問:「為何?」
傅長熙道:「我沒辦法離開盛京去替他查真相,並不是因為我不願意,而是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