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長熙讓人進去報覲見,自己便站在門口候著。結果聖上的旨意沒等來,倒是等來了東宮護衛。
這次下西南,東宮護衛去了,也毫髮無傷地回了。但去了的人都知道西南這一趟之所以能平安回來,是因為傅長熙瞞了事。
明秀山莊的暗潮洶湧,傅長熙最後回來的時候身上帶著的輕傷,以及那幾個沒見到的陌生人,都是證據。
下西南之前,文和帝給太子出過題,因此他一定會來找自己。
那護衛見了他,恭恭敬敬地行禮,便道:「小侯爺,殿下請您過去一趟。」
傅長熙往宮內望過去一眼,道:「剛讓公公傳了話呢,等等?」
東宮護衛一時間有些為難,低聲道:「您先去見見殿下,我等替您在此候著,若是聖上召了,我便立刻喚您。如何?」
這是非要他去的意思了。
傅長熙知道朱瀝的脾氣,想了想搖頭道:「我這回來還沒見聖上呢,倒是先去見太子了,不妥當。」
護衛無奈,正要說話,卻聽傅長熙說:「你帶我的話回去。就說小侯爺讓殿下不要急,稍稍沉住氣。」
護衛見他姿態堅決,便退了。
文和帝倒也沒讓傅長熙等,東宮護衛剛走,進去稟報的公公便小跑地回來了。
「小侯爺久等了,陛下讓您快些進去,正等著您呢。」
傅長熙莞爾,這口氣,看來他沒去東宮做對了。
文和帝這會正在御書房,傅長熙跟著進去,見楊天穎也在。
他先給文和帝行了禮。楊天穎便見縫插針地朝他垂頭:「小侯爺,久見。」
傅長熙頷首。
「不久。這剛過三天又碰面了。一點新鮮感都無。」
文和帝指了下兩人,說:「都消停些,讓你們來這不是聽你們吵嘴。乾陽,子荊大致已經將西南那邊的情況都同朕說了。朕一直在等著你來同朕說說西南的情況……等了你三天了。」
傅長熙道:「有些事想確認一下,才能如實同陛下言說。」
文和帝沒半點猶豫,道:「當年那場犒賞宴的事?」
傅長熙略微頓了下,隨即笑了笑,心道,當真是等著他呢。
楊天穎對犒賞宴只聽楊明慧提過,文武之間隔天譴,文和帝不喜文臣過問武官之事,誰能想今日竟然在他面前說起來了,當即詫異地看了一眼傅長熙。
傅長熙見文和帝沒有避開楊天穎的意思,心想果真就如同他之前所猜測的那樣,文和帝要用楊天穎了。
他深吸了口氣,頗有些艱難地咬文嚼字,說:「都是為大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功臣,又是微臣的長輩,怎能不慎重。」
一句慎重讓這一趟面聖陡然沉重了許多,文和帝知道他的用意……然而這用意似乎不太合他的意了。
文和帝點頭,口氣卻很是不善,說:「慎重是應當,不過當以大局為重。功臣又如何,一念之差做錯了事,該付之責,也半分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