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當年犒賞宴案上有記載,常韋保是自殺殉情,且是京兆府親自驗的屍。這也能作假?」
朱瀝無奈地看他,說:「父皇親自插手了,內里的真相自然不可能公諸於世。……我曾聽母后和長舅舅說起過,常韋保是被殺的。」
傅長熙意外道:「難道是聖……」
朱瀝搖頭:「不是父皇。父皇當時私底下派了人要搜找他,但最後只找到了他的屍體。長舅舅也查過了,說紅夫人之死的線索全都指向常韋保,他是被滅口的。」
塗希希坐在鄒啟明家後院中。她對面坐著鄒家現在當家,鄒啟明的長子鄒遠。
鄒遠面上擺著明顯的為難,低聲道:「大理寺辦案,我等自當配合。只是家父六年前因一場意外癱瘓在床,神智不清,大人即便是見了也問不出什麼來。不如大人您同小民說要問些什麼,小民晨昏三省問,問出什麼第一時間告知大人。」
塗希希沖他笑笑,說話卻半點不客氣。
「我倒是想讓人替我代勞,可聖上不讓啊。」
鄒遠還想說什麼,聽她這一句話,冷汗便下來了。
「這……」
塗希希站了起來,說:「那員外看下,哪天鄒老先生清明些的時候,喚我前來?」
鄒遠恭恭敬敬地將塗希希送出門,看著人上馬車走了。臉色往下一沉,啐了一口,罵道:「狗仗人勢的東西。」
跟在身後的下人欺身上來,在他身側嘀咕說:「老爺,州府大人那邊來消息了,讓您儘快過去一趟。」
鄒遠橫了他一眼,甩手轉身,一邊往裡走,一邊神經質似的嘀咕說:「自從這個女人來了一回,咱家就沒消停過。」
跟在他身後的下人猶豫著問:「老爺,您說她為何一定要見老太爺?老太爺這都躲了多少年了,倘若真的有要事,為何不早些來。」
鄒遠煩躁地吐了口氣,悶聲說:「還不是因為上月那起案子牽扯到了殷家。殷家和紅夫人有牽扯啊。這女人方才也提到了聖上……真當晦氣,這麼多年了,我還以為聖上快忘了紅夫人了,沒想到因為一個案子,又想起了。」
下人不解問:「紅夫人和咱們鄒家有什麼關係?范不著都追著咱們吧。」
鄒遠橫了他一眼,說:「紅夫人和鄒家當然沒關係,可是姓常的有啊。長亭侯式微後,老太爺為了能保全鄒家,便和兵部尚書套了近乎,希望能保住飯碗……誰能想到……哎,不提了,總之橫豎都是晦氣!」
下人並不知道自家老爺這一通嘀咕里提到的這些人之間有什麼聯繫,只覺得這些人全都是天上的神仙,聽著都是可望不可及的人物。
「那州府那邊……」
鄒遠抬手道:「不去。你去準備一下,我要去一趟別莊。」
離開鄒家之後,塗希希就近找了一處茶館坐著,沒一會流星從外面跑了進來,直接在她面前一坐,沖她笑了一記。
塗希希也回笑了笑,起身在桌子上放了兩顆碎銀,帶著流星走了出去。
兩人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小巷子裡,塗希希才問:「怎麼樣?」
流星說:「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