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好像明白了將軍為何捨近求遠讓喬奪從驍騎營調兵,而不從宿衛兵調兵,原來他是想李氏派人來,安排宿衛兵前來救援,他們軍心渙散,主心在李凝之身上,想必是早就盤算著如何收服宿衛兵。
這下好,宿衛兵收下,並得到人心,還能趁機懲治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將領,將軍解決了一大心事。
喬譽朝著喬奪和李玄之瞪了眼,兩人立即接到命令,拱手去倒塌的廢墟繼續指揮著。
他安排好這邊的事,朝著王章等人走過來。
圍著的將士見他來了,連忙跪下行禮:「大司馬!」
喬譽嗯了聲,肅聲道:「先退下吧!」
將士們應了聲是,幾位家族郎主得以釋放。
喬譽走到他們面前,親自賠禮:「委屈幾位郎主站在這兒吹冷風!」
王章和詢的擠出一抹笑,朝著喬譽走近兩步:「我們來呢,一是為了各族郎君,二是來看下情況如何,今日小年,不想會發生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朝中重臣誰都放心不下,但沒想到來到後,看到你安排不錯,我們這群老臣也能安心了。」
喬譽明顯感覺到王章自降語氣的以退為進,每一句都是實話透著關心,而他卻覺得不是這麼回事。
「情況比較嚴重,諸位郎主沒看到,塔倒下的一瞬,上面的人就像從柜子里掉出的物品,直接摔在地上,跟著被高塔脫落石像,砸死街上的人,許多人被掩埋在下面,而宜峰酒樓的眾多貴人,連逃脫的機會也沒有,不知怎麼回事,便成了齏粉肉糜,死狀太過慘烈,為了各位大人心裡著想,你們還是不要去看,讓一千多人在這邊圍著你們,也謹防你們和其他哭喪的人得知消息,進來後擾亂救人!還請幾位郎主理解!」喬譽說著,拱手拜禮。
喬台獻一聽,宜峰酒樓那兒人成了肉糜,縱然他有再寬敞的心思,想到那種場景,轉身吐了出來,因為他們剛才遠遠看著時,的確看到將士們在嘔吐,而地上的確血跡斑斑,他當時還笑話將士們,說他們這點血也承受不住呢,孬種,沒想到自己只是想想便如此,孬種不如!
張勉之因擔心著張厚堯連累張家的事,又聽喬譽說起塔倒下時的情景,臉色白如陽雪,餘光瞥見喬台獻嘔吐,剛回家喝了茶點和果脯,在肚子裡像是翻江倒海般難受,他隨著喬台獻也轉身嘔吐起來。
喬台銘和王章比較自持,就算心裡覺得不適,還能忍一忍。
王章明白,這是喬譽故意說的這麼仔細,讓他們感覺到這事嚴重性,不能輕易忽視。
「是大司馬思慮周全!」王章道。
喬譽看著張勉之背著他嘔吐,嚴厲之色難以隱藏。
「相邦大人,兩位尚書大人,幾位在前天都曾將吾上奏的奏摺勸回,若是你們當時能同吾去上奏,而君主肯定會批准,也不會有今日的慘劇,如今事情發生,這些事吾不去計較,可是始作俑者的人,必須嚴懲,商陽的百姓不能白白犧牲,大梁的貴人不能死不瞑目,縱然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挖出來,公之於眾!」喬譽強勢的憤憤道。
喬台銘沉著臉,再次附和著:「必須如此,耽誤我們判斷,傷及這麼多條人命,必須要抓住張厚堯給百姓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