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姿聽著她的話,眼睛看著帳簿,哼哧一笑,隨手將帳簿往前面一推,抬眼剜了她:「千羽自幼不是我親自教誨,所以她詩書規矩見識不如你,我沒什麼可說,但我相信不出兩年,她見識和處事定然比你強,更不要說起那女郎,論膽識,論聰慧,論手段,論長相,你什麼比得過?家室嗎?你母親是庶出的!你如今連她半分也比不過,只知道跑過來跟我抱怨,你叫喚什麼?你發泄什麼?成天跟著小心眼的張嫻,竟把那小家子氣學全了,你是不是妄想以為憑著喬氏嫡女的身份便能在未來五大家族位於主母?天真到蠢,愚蠢至極!更可氣的事,你討嘴賣乖,趨炎附勢,我真不想你是我王姿的女兒,你的眼睛已經被虛榮心蒙蔽,分不清敵我!」
喬千喜被罵的瞪大了眼,嘴唇抖著,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阿母,你說我不如誰都可以,哪怕是千雪,綿兒,我都服氣,唯獨她,她算什麼?一個巫女,一個害的咱們家宅不寧的人,她是敵人,是我們家族的蛀蟲,這幾次家裡出事哪一件不是她惹出來的?是我不分敵我,還是阿母你聽信她小人之言?」喬千喜哭訴著。
王姿冷笑一下,覺得和她說再多也浪費唇舌,她總要吃點虧才能長大,同樣是十四五歲,她們家怎麼沒一個像那女郎一樣。
她朝著喬千喜揮揮手:「滾出去!」
喬千喜跺著腳怒喊了聲:「阿母!」
「呦!千喜啊,你咋半夜不睡在這兒和夫人吼啊?五大家族的女郎可沒人敢對自己阿母這個樣子,你算獨一位了!」喬二娘端著醒湯走了進來酸酸道。
喬千喜不想在外人面前,顯露自己不好的一面,她白了眼喬二娘,擦掉眼淚,瞪著她道:「阿母,你等著,我會證明我比她更好,都等著看吧,哼!」
說完,喬千喜氣撅撅的哭著跑了出去。
等她走後,喬二娘端著醒湯送到王姿面前:「大女郎這是怎麼了?她要證明什麼比我強啊?年紀輕輕的,和誰比不好,偏偏跟我老婆子相比。」
王姿抬眼訓斥著:「你說的什麼跟什麼?什麼跟你比?比年紀大?」王姿沒好氣的看著她碗裡的湯:「你去那麼久,端著這麼點醒湯,熱的都顛涼了。」
喬二娘為難著:「不是我不想給你弄熱的,是廚房那邊沒醒湯,我刮點薑片,給你煮了些,光想著給你送來,忘記端食盒了。」
王姿煩躁的讓她放在手邊,也不喝。
……
是夜
喬譽回府時,已經四更天了。
回到後殿時,看到屋裡燭火在燒,心裡頓然踏實幾分,蕭靜在他屋子裡。
他不去多想,直接推開屋,映入眼帘竟然是一個小郎君趴在他的桌子前睡著了。
喬譽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關了上門,若是沒聽李玄之說她回府了,他今晚也不會回府。
他走到桌子前,挨著她坐下,看她沉睡的容顏沒有半點妝容,和白天那個妖嬈的她完全是兩個人。
回想今日,若不是她,恐怕還會死很多人,他深深便嘆口氣,心裡對她還是感激。
只是自己阻止他殺王世金,她心裡肯定恨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