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後,感受到涼風的襲來,喬譽身上頓然舒服幾分,這才是他,剛才那感覺太蠻橫了。
失去暖和的蕭靜,差點倒在馬背上,幸好她沒睡著,不然真的會摔下去,她裹了裹大氅,踉踉蹌蹌的翻身下馬。
這一路上,腳和腿凍的受不住,她跳下馬時,腿腳還在發木,一下沒站穩,身子和大氅跌倒下去。
喬譽看到也不去扶她,只怕在和她一處,又會出現那種想擁有的混帳想法。
蕭靜只能慢吞吞的站起來,抖著身子來到他身邊。
「大司馬,走吧!」蕭靜語氣中沒有半點埋怨,也不過多的問,只是平靜的道。
喬譽拉開和她的距離,嗯了聲,看著她不吱一聲,既不叫苦,又不退縮,性子很是倔強,又讓他疼惜。
兩人一前一後往西街走,喬譽感覺到夜風強勁,他餘光瞥了眼身後的女郎凍的嗖嗖發抖,似是走不穩,他走到她西側面,擋住了強勁了冷風,等他餘光再瞥見時,蕭靜已經慢吞吞的在跟著他了。
走了一會兒,喬譽見她不在冷的發抖,嘴角隱隱翹起,轉而皺眉抱怨著:「走那麼慢,蟲蟻都比你走的快。」
蕭靜聞言不得不又加快了腳程,只是不管她怎麼加速,喬譽始終走在她前面的西側,不近不遠,不前不後。
追不上他的腳程,蕭靜便放棄趕上他,就保持著這個速度。
兩人沒一會兒來到了西街防護外圍。
外圍搭了幾個避風的帳篷,但看著裡面人卻沒人進去。
帳篷外燈火通明,很多百姓站在那兒,眼巴巴的等情況,他們大多數人已經安靜下來,沒有白天哭的那麼撕心裂肺,他們不哭不鬧,也沒人說話,就靜靜的看著裡面救援情況。
每張期盼的臉上,飽受疲累與恐懼,他們需要的不是吃的喝的,他們需要的是他們的親人活著。
差不多明天一早,宜峰塔和宜峰酒樓應該能搜救完。
蕭靜從他們面前走過,這些人抬了抬眼,瞥著他們,卻沒人當回事。
喬譽見那些人看向他們,他回頭同蕭靜道:「若不是你,這一夜西街將會成為大梁的地獄,等事後我會將這事向商陽百姓說明,商陽百姓對你一個謝字太輕了,你的舉手就是上千條人命,為張氏和張厚堯減了不少罪孽。」
蕭靜聽著喬譽的話,回頭看著那些眼中死沉沉的人們,像是明白了喬譽的意思,這些人不哭反而比痛哭更讓人揪心。
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救他們,不是成全自己成為好人,而是成全商陽千戶的家庭,少一些白髮人送黑髮人,少一些流離失所,更少一些孤少無親。
蕭靜凝視著他們,心底頓然後悔極了,她一味的想要報仇,卻忽略了自己重生的使命,幫助別人,使他們和自己一樣也有重生的機會。
「其實,塔下和酒樓的人,我當時是有辦法救下,可是我為了殺王世金,選擇不救!」蕭靜喃喃說道。
喬譽回頭勸慰她:「你不要自責,你也不知道那塔會倒,你放那把火,已經救下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