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姿走到床榻前,喬千喜的奶娘正好轉身端著盆走出來,看到盆里炭灰上的黃物,她拉住奶娘問:「女郎已經開始吐黃疸水了?」
奶娘喬水娘見到王姿,原本想行禮卻被王姿一把拉起。
「是啊,夫人,快勸勸女郎吧,她誰也不讓說,這已經吐一天了,半夜還抽搐,再這麼下去,人可就沒了。」喬水娘擔憂的道。
王姿疑惑:「為何不讓說?」
她一面問著,一面看向床上的喬千喜,見她就算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的眼神,眼眸中的恨意沒有半分消減。
喬水娘看了眼床上的喬千喜,眼神中帶著威懾,她趕緊又閉上嘴。
她為難著:「夫人,你快看看吧!」
王姿看到喬千喜眼中虛弱的恨意,大概明白了她為何不願讓人說。
這丫頭真是隨了誰,性子這麼倔,寧願死也不讓人吭一聲。
她怎麼就不懂她的苦心!
「你出去吧,我看著她!」王姿吩咐著。
喬水娘應了聲,轉身將身旁的人撤走,留著母女二人說話。
王姿等人出去後,來到了喬千喜的身邊坐下。
她看著她的臉色,慘白慘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凌亂的頭髮散落在床頭,眼眸比平常更黑了,她將她的手放在被褥里,然後心疼的看她。
兩人誰也沒開口,她們中間的誤會越來越深,好像是跨不過去的鴻溝,怎麼說也說不通了。
半晌,王姿忍不住開了口:「我不會讓你有事,我去找她,讓她來給你診治,你不要再鬧了,好好把病治好,然後……」
話說到一半,喬千喜一下子將手收了回來,然後微微扭過頭不再看王姿。
王姿見她仍在賭氣,她心裡十分懊悔,這些天是她一步步的將她們母女之間的感情推入絕境,如今她無比自責,不知該怎麼挽回。
可縱然喬千喜不理解,她也要保住她,她是她的孩子。
「你先休息休息,我現在便去宮裡請人回來!」王姿溫聲勸道。
喬千喜扭著頭,冷聲道:「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她救我!」
王姿臉色一僵,眼中的片點希望驟然成了絕望,她站了起來:「她怎麼著你了,你怎會對她有這麼大仇恨?」
喬千喜毫無血色的嘴唇上下動了動:「拜你所賜,我對她無比厭惡!」
王姿看著喬千喜削尖的臉,短短一天,她就這般消瘦,而眼中的恨惡卻仍是很深,蕭靜明明和她沒有關係,她怎麼對她有這麼深的恨意?情願死,也不讓她救。
喬千喜說完,移開視線,轉過臉不再看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