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是何意?」
昭容臉上顯出得色,這才轉頭看向她,「本宮只是來瞧瞧進度。順便與你小敘片刻。」
阮玉儀實在想不到除了程行秋,她還能為什麼而來,「殿下也見到了,我這兒東西都收拾乾淨了,並沒有什麼好招待殿下的。」
「不必麻煩,」昭容緩步至几案邊,用指尖在椅面上撫了下,確定是乾淨的才坐下,「如此便可。」
她自顧自地說開了,「一年多前,本宮去山間遊玩,正行至溪邊,卻見一年輕男子倒在其中,大半個身子都浸在水裡,其人昏迷不醒。本宮不忍見他死去,將他帶回府里,給他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
傷時的程行秋,臉色蒼白,卻掩不住清俊的容色,說話也彬彬有禮,對她也分外體貼關懷,昭容早已架不住淪陷,因此,打小嬌寵長大的她,自然希望行秋只是她一個人的。
至於先來後到——誰先誰後,合該由她說了算。
昭容說著,撫上腹間,艷麗的妝容下,掩不住眼底似有似無的柔情,「如今,本宮已懷了身孕三月有餘,本宮其實並不希望你插足我們之間,若你識相,最好連妾室也……」
「殿下放心,從今往後,我不會與他再有往來。」阮玉儀打斷,接話道。
原是示威來了。姨母本就謀算著將她嫁給二表哥,此時怕是正苦於長子對她還有些情愫,長公主這麼一趟,直接就替姨母唱完了這一出白臉,免得她在長子面前為難。
昭容有些訝異,對上她的眼睛,努力想尋出點異樣,「這可是你說的。」
「殿下放心,我決不食言。」只是誰知道這程行秋移情別戀一次,是否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若真如此,這長公主往後恐怕有得受。
即便是天家女子,也是只治得了府內,對外邊的鶯鶯燕燕卻有心無力。
昭容滿以為她會跑去與程行秋哭鬧不止,早做好了威脅的準備,卻不想是這般反應。
「你倒是個懂事的,既如此,本宮也不會發難於你,」她燦然一笑,斜睨了阮玉儀一眼,「不過,若是讓本宮發現你與行秋藕斷絲連,可就要仔細你的皮了。」
換做尋常女子,昭容自然不屑於親自前來,可今晨程朱氏那兒的一眼,就讓她本能地對這副嬌美皮囊的擁有者生了忌憚。
阮玉儀一副乖巧的樣子應承著,聲音卻波瀾不起,好似她們談論的,只是一隻無關緊要的小動物。
送走長公主後,木靈見此處只有她們主僕二人,忍不住道,「這長公主未免小家子氣,親自下場,也不怕失了臉面。」
她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就將此事揭了過去,「許是不安罷了。」
第4章 陰冷
到了東廂,木香她們也打掃得差不多了,餘下些東西還未歸置,阮玉儀本想讓大家先行去用午膳,可不知怎麼回事,今日的午膳遲遲不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