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太陽半個身子都沒入山後了,木香以為人不會再來了,畢竟像世子這般的貴人,想一出是一出也是常事。
「這世子怕是不會來了,小姐我們先回吧?」她生怕阮玉儀等一天,等得倦怠了。
可阮玉儀卻十分堅持,「他會來的,再安心等會兒。」不知怎的,她總有一種說不上來,又十分強烈的預感,讓她篤定,那人今日定然會來。
可眼下確實不敢先去吃齋飯的,不然等人到了,見著自己在他的地兒用膳,未免有些不像話。
她久坐得有些不舒服了,便想著起來活動活動。
第9章 隱痛
於是等姜懷央推門進來,映入眼帘的就是這般景象。
阮玉儀真是極善舞的,甩袖下腰,天生一副軟骨頭,將這水紅衣裙舞弄得令人眼花繚亂,活似一支綻開的玫瑰,在這清冷的院落里肆意生長。
他立於門邊,耳側隨著她的舞動,迴響起輕一下、重一下的鈴音,他忽地又記起夢中女子柔軟到能在他的擺弄下呈現出各種形狀的身軀。
姜懷央的眼眸中掠過一抹暗色,走近了幾步。
他早知道,她留下那支簪子,就意味定會回來。不知為了剛好湊到他來,這一舞,又是多久。
這時,阮玉儀恰好回頭,注意到不遠處的玄色身影。
她急忙停下,行了一禮,「見過世子殿下。」許是剛跳完舞的緣故,她的肢體動作,還帶著跳舞時的韻味,這一禮,施得頗有幾分嬌媚。
她人一屈膝,就將腰前的裙擺裙擺和香囊往前托舉了一下,致使姜懷央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個殷紅的香囊,上邊繡著的紋飾讓他覺得有幾分眼熟。
他沒多想。女兒家的物件,總是興起一波又一波的,今日流行這個樣式,沒準明兒又換了,一受歡迎起來,就有許多京中貴女爭相效仿。
許是見別的人佩過吧。
姜懷央睨著她,眉心凝起一股冷意,「你來做什麼?」
她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又垂首道,「小女回府後發現掉了枚簪子,四處尋它不見,想來是落在這寺里了,故而叨擾。」
「不想今日不見殿下,」她補充道,「只好在此候著。」
經她這麼一說,他才想起昨兒自己似乎鬼使神差地,將她的簪子帶回宮裡去了。
姜懷央凝視著她乖巧恭順的模樣,沉聲道,「你大可以差婢女來取。」
「這簪子是母親留給我的,小女不找到它就寢食難安。」
這話說得真假參半,簪子確實是母親留給她的,可這卻不是最貴重的一支,何況母親好好地生活在婺州老宅,還不到睹物思人的程度。
「你且去與外邊的侍衛說,明日東西自會送到你府上。」姜懷央並不想多理會她,抬腳進了佛堂。
屋裡光線較暗,跟前的佛像又是黑壓壓地,予人一種壓迫感,他的思緒自然就從那抹水紅中脫離,回歸到眼前的靜默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