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內,姜懷央卻像是絲毫領會不到小娘子的著急,坐於几案前面色如常。
阮玉儀待在昏暗的小里,聽外邊隱約傳來溫雉與昭容交談的聲音,稍稍動了動蹲得酸軟的腿。這一動,腿上的麻意攀上來,她忽地有些蹲不住,覺著自己就要向後跌去,不由伸手扶了一把他的小腿,這才穩住身子。
姜懷央感到有隻手抓了他一下,很快又鬆開。他眸色一暗,看向垂於膝上的桌帔,默然收了收腿,繃緊了身子,卻感覺腿上又被動了一下。
這會兒他甚至都能想像到小娘子紅著耳尖,心中分明羞怯得緊,卻還是要來挑逗他的模樣。
許是天將大雨,他只覺得廂房中分外悶熱,於是起身出去,將她留在此處。
站在外頭的昭容見溫雉一直攔著自己,滿以為皇兄不肯見自己,如今見他出來,心下一松,感覺自己有了倚仗,轉臉狠狠瞪了溫雉一眼。
溫雉臉色不變,而是悄悄瞥了一眼半掩的門扉。
昭容扶了扶步搖,正待開口,卻聽姜懷央打斷道,「若有事相告,便至隔壁廂房說罷。」在外邊杵著像什麼回事。
昭容自是沒意見的,轉身便去了隔壁屋。
如此一來,小娘子應是就聽不見昭容對他稱呼了。其實,打從一開始,他便沒想過讓昭容發覺她,不過是瞧見她慌亂的模樣,惡劣地想逗上一逗。
第64章 求旨
「皇兄,」昭容雙手支在几案上,身子不自覺往前探了探,「聽宮人說,你近來常至聖河寺。我還道你會在宮中,結果撲了個空。」
她面上笑著,掩去心裡的失落。她原以為憑藉著這點親緣,他們應是比旁人更親近些,不想連這樣的事,她都不知。
清淺的光線灑落在姜懷央的麵皮上,更顯出一種生人勿近之感。他雖確實在聽著,卻也無所表示。
他曉得這位皇妹被太后寵得眼高於頂,卻沒想到她會與有家室的男子苟且。即使一開始許是出於將人救下,但程行秋這般身負官職的,想要知道他的家室,自是十分容易的。
除非她並未把此事發放在心上。
昭容是清楚他的性子的,因此這會兒也只當是他話少罷了,於是並未在意,繼續道,「前幾日我也曾在寺中小住,只惜不知曉皇兄也在此,倒不曾來拜會。不知前兩日的燈會,皇兄可有一瞧——」
她知道自己與他隔著一層,因她嫡親的兄長攪亂了朝野,使他們這一代皇族凋零。
或許話不入耳,但在她心裡極隱秘的一處,其實是慶幸嫡兄將其他人毒殺的,若不是如此,小皇兄也許還沒機會登上皇位。
想著,她又覺著有底氣了些,正待接著說那次燈會上她如何如何,不料姜懷央出口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