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說到一半,便見他忽然起身,往程府正大門外走去,看樣子是要起駕回宮。
程朱氏心下惋惜,卻也不敢強留。說出去,今上曾在程府留宿,那是如何為程府添輝的事。
她怎麼看那身形都像是新帝。
可天下之主,怎會受了這般浪蕩女子的勾搭,而去拾旁人的破鞋。何況,縱然儀姐兒有一身好皮囊,程朱氏也不覺得她有這個能耐,近得了新帝的身。
她只覺的這個念頭荒謬不堪,緩了口氣,將其壓下,不再敢再多想。
也許方才所見,只不過是那支的宗親,恰巧也著了玄色罷了。
行至偏廳,程朱氏坐於上首處,難得端好了婆母的模樣。昭容按照規矩,雙手給程老爺和她獻上了茶水。
程老爺接過茶水,只是淡然頷首。
可程朱氏哪敢叫長公主久跪,忙接了茶盞,將人攙了起來。臉上一笑,仿佛能看見脂粉撲簌簌地落,倒像是真有了個好婆母的模樣。
可她在意的兒媳,究竟是姜聽雪,還是昭容長公主,就說不清了。
第102章 和善
翌日夜裡,阮玉儀立於窗牖前,叫微涼的風灌進來,吹得手上冰涼。
今日雖不見月,但星子卻明朗得很,或明或暗地散布著,流光籠罩著那一方無人的院落,隱約映出樹木山石的形狀來。
她抓著窗子合上,原要留下一道縫來,驀地思及什麼,還是合嚴實了,將微弱的光線盡數拒在窗外。
他曾咬著她的耳朵,低沉的嗓音幽幽落入她耳。他道,近幾日都留個窗,不然從正門進來也無不可。
他知道自己不會想讓人看到有陌生男子出入自己的內室,故以此威脅。
可這會使得她覺著自己像是一隻可憐的獵物,在他的掌心下被肆意玩弄,等到他什麼時候餓了,便是將她拆吞入腹的時候了。
她並不願意這樣,即使明白不過是合上窗,對阻擋他的到來無濟於事,可她還是倔強地要表明自己的反抗。
正回身往床榻走去,後邊傳來窗子被打開,以及落地時發出的輕盈足音。
她垂了垂眸,任由他從身後擁住自己。
「我不是讓你留個窗?」他氣息溫熱,盡數噴灑在她脆弱的頸後,惹得她身子一顫。
話再出口,便嬌媚柔軟了不少,像是被瓊漿玉液浸泡過,是叫人聽一耳朵就要微醺的,「我有些冷。」
她也不想管他會不會信,隨口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