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心下還是隱隱盼著,她誤打誤撞攀附的男子,能助她脫離程家。
她被囚於一方院子,觀程朱氏今日的意思,那個期限怕是也將近了。實在沒了辦法,只得將希冀寄於他處
只是一連兩晚,她也不曾等來那人。
她漸漸地,不再往窗邊看。而是更專心地或打著絡子,或是繡些小物件。
第104章 嫁衣
一連兩日不曾見到他的蹤跡,阮玉儀不得不承認她竟是有些習慣了他的索取。
她雖躲避著抗拒著,可內心隱秘的某處,還是希冀著他能拉自己一把,從這即將裹挾上她的身軀的泥淖里。
她也知曉自己將希望寄於一個連身份都不明了的男子身上,顯得十分可笑。可她已經沒了辦法,她逃無可逃。
見程朱氏那日的態度,她與程睿的事恐怕不會遠了。直接逃走自是不實際的,何況她也無處可去。
於她,每一次肌膚相觸,她的身體都在提醒她,她與眼前人是如何的親密。每一個吻落下,都是在她的身上烙下他的痕跡,儘管似有鮮血淋漓,卻叫她以為眼前的人可以依賴。
可她卻摸不清對方是如何想的,只好孤注一擲。
天色緩緩亮了起來,帶著涼意的光線灑落在院落里,將樹木山石都籠上一層水面似的光澤,阮玉儀望了眼外邊的天,只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她緩了口氣,將注意力放回手中的絡子。
而一邊的匣中,已是放了好幾隻編好的了,蔥綠柳黃不等,只是她哪裡用得上這麼些,不過打發時間而做罷了。
漸漸地,窗外的景致提不起她的興頭,她鮮少往窗外看去,手中重複著打絡子的動作,似也不知疲倦。
就連李媽媽領著幾個婢子,送來鳳冠霞帔,她也只淡淡瞥了一眼。
她垂眸斂目,任由她們將她發上的簪釵卸下,除去衣裳,像是一個乖順的偶人,不知反抗。也許她之前所作的一切都只是徒勞,她以為自己能逃出這個樊籠,殊不知只是兀自掙扎。
她自嘲地笑了聲。
李媽媽見她神色淒淒,也只是暗自嗟嘆,並不言語。這位表小姐也曾是個名門貴女,只是不至及笄,阮家便一朝沒落。
可儘管如此,她行完及笄禮的那日,阮府的門檻也叫前來提親的人踏破了,一副禍水之姿,攪得婺州幾家大戶不得安寧。
只是多是要她去做姬妾的,縱然好處許諾得再多,她到底也是按著一家主母來培養的,放不下這個身段,再者阮家夫人也見不得女兒嫁過去後,處處受人欺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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