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容見她手中明黃,只覺得刺眼得很,嘲道,「難怪婆母允你二少夫人一位,你不願,原是早打算好了。」
她是早作了打算不錯,可那人卻並非是今上。
她搖了搖頭,脊骨僵直,「我並不知陛下為何會要我入宮,我也是初聞此事。」
「事到如今,你還要做這副樣子與誰看?」昭容睨了她一眼,她真是厭惡透了阮玉儀這純良的模樣,總顯得她時時在作惡一般。
她不過一腔深情,何錯之有?
她能為行秋換來權勢,以及錦衣玉食,阮玉儀又能做到什麼。
若不論先後,她與行秋是兩情相悅,光憑這一點,還不夠她們順理成章的結合嗎?而阮玉儀,和離了大不了另尋他人,何必橫亘在中間,到頭來誰也不好過。
原以為她做了二少夫人,自己便能壓她一頭,也順便斷了她與行秋的聯繫,不想這阮玉儀的心氣倒不小,見守行秋不成,竟欲做她的皇嫂。
阮玉儀這回是委實無辜,只重複道,我當真不知。
昭容眼中泛起疑色。見她眼中迷茫,不似作假。
第107章 疑心
敕旨一下,闔府皆驚。
不過程朱氏倒終是歇下了要阮玉儀做妾的心思,畢竟雖睿兒娶姬妾要緊,可違逆是大罪,她也犯不上為了採買姬妾的銀錢,將身家性命賠出去。
她稍微敲打了阮玉儀幾句,要她屆時見了今上,莫要說不該說的話。見阮玉儀頷首應下,便也遣散了穿堂眾人。
程行秋凝視著她離去的背影,唇囁嚅了下,聲音卻抑在喉間。那紅衫晃眼,金鈿玉釵上泛著的光皆如刺般扎進他眸中,他忽地覺得這抹身影分外陌生。
回了院子,木香為阮玉儀斟了茶來。
茶是上好的茶,喉韻甘潤,茶湯香氣在唇齒間輾轉變化。可她無心細品,呷了一口,只覺苦澀得厲害。
木靈維持不住人前的笑臉,此時臉色並不好看,「聽聞那位殺人如麻,嗜血如命,是除去了一眾父兄後才得以上位的。」
「此話可不能亂說,」木香低斥,「虧得還是在自己院子裡。」
木靈看了她一眼,吞咽了下,卻堅持要說下去,「另有傳言說那位——」
她頓了下,面色愈發難看,見小姐和木香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這才將在口中輾轉的話說出,「那位身患隱疾,因而喜怒無常,年過冠禮,卻膝下無子。」
一時間屋內靜默下來,阮玉儀喝了口茶水,壓下心中不安,開口道,「不過是子虛烏有的事。況歷朝天家向來爭鬥不斷,又有誰能道個清楚。」
她抿了下唇,「此事莫要再談論了,免得招致禍端。」眼下當務之急,是他那邊該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