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去扯自己的衣衫,她一驚,忙摁住他的手。
他放過了她的唇,沉默著等她出聲。
她唇瓣微張,不動聲色地緩了口氣,支吾道,「殿下……我今日來了月事。」不過一句話,她說罷卻紅了臉。
她小心地去觀察他的神色,盼著他真的相信這隨口胡謅的話。
他手中一頓。
小娘子抬眸望著他,一雙含情目睜得滴溜圓,目中似盈秋水,倒與林中小動物有幾分相似,是能直看得人心頭髮軟的。
他沒注意到她微閃的眸光,終是放過了她。
她見他神情淡淡,兀自松下一口氣。
姜懷央走後,已至傍晚,昏黃的餘暉將院落中一切都染了個色,偶有枯葉翩然飄落,顯得安寧又淒寂。
依照小姐的吩咐,木香靠近無人的小廚房,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
裡邊似乎還留有未散盡的煙氣,辛辣嗆人。她壓下喉間的癢意,手腳利索地點燃火摺子,扔向堆在角落的柴禾。
那帶著火苗的火摺子砸進火堆,弄出一聲窸窣的動靜。
有了半牆高的柴禾助燃,那火勢猛地竄起,舔舐上乾燥的木柴秸稈。熱浪襲向木香,她的眸中映出兩點亮光。
她盯了會兒,確認那火一時半會不會自行熄滅,便退了出去,掩上門。
一門之隔,在無旁人注意的時候,那火燒黑了秸稈,肆意地愈發壯大,整間屋裡充斥著駭人的光亮。
阮玉儀攜木靈木香兩人繞至正房側邊,仰頭,跟前便是高牆,隔絕著外邊的景致。細細聽去,還能聽見偶有人聲,離近又漸遠。
木靈先是將小姐的冪籬扔上了牆檐,她的勁兒並不足,試了幾次,才勉強掛上去。她先行踩著圓凳,費力地攀上去。
她只探出半個頭,觀察了四下一番,見側面果真沒有侍衛把守,面上一喜,側過臉來,「小姐,此法可行!」大喜之下,她忘記了腳下,一副搖搖欲墜之勢。
木香一驚,欲伸手去接。
木靈晃了兩晃,抓住牆檐這才站穩。她慌得心下酥麻,連連拍著胸口,回頭對兩人展顏道,「我沒事。」
阮玉儀也是被她嚇到了,不由多叮囑了幾句,叫她仔細著些。
木靈翻上了牆頭,朝阮玉儀伸了手,木香則在一邊護著些,生怕她摔了去。她攏了攏裙擺,借力也上了去,潔淨的裙裾似半開不開的花,隨她的動作微有綻開。
兩人微伏著身子,以免使得有人發現這邊的異狀。
稍稍側頭,便很輕易地能瞧見外邊的景致。此處人煙算是稀落了,可到底比院落裡邊有生氣得多。再往遠處望,是一條河道,其上的船隻小得只餘下一個個黑點,悠悠隱入樹後。
許是太久未接觸外界,她的心尖按捺不住地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