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見此情景也是一驚,連聲賠罪,道這是她們看管不利,竟是叫會傷人的貓兒狗兒都溜了進來。
她搓著手,心下突突地,也摸不清這金枝玉葉的世子會不會發作。
姜祺問了玉儀幾句,確認她並無大礙,才重新展開摺扇,對老鴇道,「這婢子犯了錯事,不若媽媽收留一二?」
聞言,老鴇鬆了口氣。她捏起月砂的臉,左右細看,這容色倒是過關的,只是這瘋勁兒,若是傷著了客人,也還是她們風月樓的事。
見她猶疑,姜祺牽唇一笑,「媽媽好生調教便是。」
世子爺都如此說了,老鴇也不推拒,點頭應下,反正玩得花的大有人在。
月砂被架了出去,像是忽地醒過神來,口中胡亂言語。
「叫玉儀受驚了,」姜祺含笑道。
她收回了目光,卻還是心有餘悸,「殿下嚴重。」她思忖著之前被打斷的話,要如何再與他提起。
「我已去知會了小皇叔的人,」他溫聲道,「大約過會兒也就到了。你若是與小皇叔有何爭執的,也就是服個軟,他不會真對你如何的。再者,我也會尋個時機,替你向他求情。」
後半句卻只是安慰話了,他要真給她求情求到小皇叔那去,不是更惹人誤會麼。
她心下發涼,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再說他不動,頷首應下。她面色如常,腦中卻一片混亂,她恍惚意識到,眼下若真回了,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門外傳來叩門的動靜,來者是溫雉攜兩個侍衛。
他先是與姜祺見了禮,轉而對她道,「才人,陛下吩咐,道是您若玩夠了,也便該回去了。」他瞥見她臉側的紅痕,雖不明所以,也是心下一跳。
她心中一沉,不作聲,
溫雉耐心地重複道,「才人,該回了。」
她方才與姜祺辭別,往清芙堂外走去,也不顧後邊的人是否跟上了。
夜色昏暗,街市上卻是車馬喧鬧,那燈火輝煌,她卻冷得厲害,坐於馬車內,不斷去攏披肩。
她有些昏沉沉地想,她早該知道,要逃出來不是那麼輕易的。連外邊侍衛的鬆懈,也是因著有了他的授意。
他一直給她以一種高深莫測之感,這次,她也依舊猜不出他打的什麼算盤。他分明可以做到一直將她軟禁於此,卻放她出去幾個時辰,予她希望。
披風裡邊織進了薄絨,可她還是渾身發寒,那寒意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叫她蒼白的指尖微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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