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注意到,與她解釋,「朕是從刑部回來的。」鮮血,刑具,哭喊,無一不是鬧心的,使得他煩躁得額角刺痛。
忽地想到了小娘子的溫軟,這才離了刑部,也不作停留休整,直往落梅軒去。
她輕輕嗯了聲,知道再多,就不是她該問的了。
兩人糾纏著,便入了內室。她後腰抵上窗下的那張几案,眼下並無所求,雖不抗拒,也是怠於迎合,任由他的吻如驟雨般落下。
他掐著她兩臂下,將人一抬,使她坐於那几案上。她的雙腳夠不著地,身邊空蕩又無處可扶,只好勾住他的脖頸,以免自己後傾。
「囡囡。」
窗外驀地傳來一聲。
她心下一緊,哼了聲,便要推開他去回話。
姜懷央面色不虞,哪裡會肯,手上加重了些力道。她磕在身後的窗上,擊出一聲悶響,足腕間鈴音叮噹。
「囡囡?」這次捎上了些疑惑的語調。
眼見腳步遠去,她忙開了窗子,喚道,「阿娘。」若是眼下阮夫人進來,難免撞到兩人這番情狀。
此時姜懷央正於窗側立著,眸色沉沉地盯著小娘子耳尖緋紅蔓至頸後,糜麗勾人卻不自知。
阮玉儀一手攏著衣衫,牽起一個笑,「阿娘尋我何事,這都打算睡下了。」這是為她衣衫不整作了解釋。
「針黹盒中沒有剪子,想著許是方才用著用著,落在你這兒了,這才來找找。」阮夫人並未發現異樣。
她腰上一疼,勉力抿緊了唇才不至於叫聲音溢出。
阮夫人眉頭微蹙,滿眼關切,「可是身子不適?」
在長輩面前被如此對待,雖隔了窗子,她仍是壓不住心中恥意,掐著窗沿的指尖微不可察地發顫。
「還是我進來尋罷。」阮夫人思忖了下,又道。
「阿娘,」她聲音微有變了調,緩了口氣道,「不必繞路了,我從窗子遞來,豈不輕省些、」
她悄悄撥開那隻作亂的大手,「阿娘且在此處等著,我這就去給您找找。」言罷,她轉身離去。
姜懷央並未避諱,一抬眼,與窗外的阮夫人對上了目光。
阮夫人心下微驚,忙斂下眸,只當做不知道。
不消多時,阮玉儀便回來了,手中倒拿著的,正是那把小巧的塗金剪子,「阿娘,可是這個?」
阮夫人瞥了一眼那剪子,面色如常,「正是。」可心思卻早不在那上邊了。
她認不得新帝,也不覺得新帝會為了女兒專門出宮。見她屋中有陌生男子,自是以為兩人是在行苟且的勾當。
她猶疑了下,還是選擇轉身離去。
她心緒雜亂。宮妃與人苟合本是重罪,若叫新帝知曉了,大約是不會輕饒了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