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他道。
那侍衛領命退下,再回來時,身邊帶的正是程朱氏並僕婦李媽媽,身後的小廝擱下兩口泡桐木箱子。
程朱氏慌忙下跪,口中喊著陛下萬安,不敢抬首。
她原是聽得阮夫人暫居於此,打算隨意敷衍並出了心中的氣,入了院門,卻聽那侍衛囑咐,說是陛下在裡邊,要她仔細著規矩。
沒想到陛下當真是對這儀姐兒上心,她送去那些許金銀衣裳,倒不見儀姐兒張張指縫,漏些什麼給程府。她恨得咬牙。
阮玉儀不明所以,微蹙了眉。
阮夫人向她解釋,「是我要她將當初的嫁資還回來的。囡囡既與程家沒了關係,嫁資也沒那道理留與程家。」更多的其實是為了膈應程家的人,替她出口惡氣。
阮夫人身邊的僕婦是之前曾與主子一道打點嫁妝的,認得裡頭應是有什麼,她上前開了蓋子,細細翻著。
她緊抿了唇,回身稟道,「夫人,裡邊的東西沒一樣對得上的。」
當今跟前,程朱氏早熄了氣,不敢放肆,因連忙解釋,「從前那些早添進程府的用度了,哪裡還尋得,這才尋了等價的物件來替代。」
她眸光微閃。這話說得真假參半。
有一部分嫁資是用掉了沒錯,但家中另存的一部分,她也不樂意拿出來,那些皆是金貴之物,眼下這些和那一半嫁資根本比不得。
她哪裡肯鬆了手,遂胡謅了理由來搪塞。
阮夫人面色微沉,便顯出當家主母的氣韻來,「之前程家的可不是這麼答應我的。」
程朱氏暗自冷嗤,面上卻是不顯。她那會兒都搬出官府來了,真懷疑程家當時要不應下,她就會親自將程家給砸了,那能不先應下。
程朱氏做出為難的模樣,只推脫著重複方才的話。
正僵持,姜懷央驀地開口,聲音冷淡,「朕記得,大蕪之法有言,女子的嫁資雖帶到夫家,但其歸屬,仍是那女子,夫家不可擅動分毫。」
「怎到你這裡,」他緩聲道,「就有了變動?」
程朱氏渾身一顫,將頭伏得更低,「陛下明鑑,實在是——」她早悔了來這一趟。這會兒真要她盡數吐出來,也不大可能。那些當掉的東西,早不知流落到何處去了。
她磕磕絆絆,卻始終扯不出個所以然來。
阮玉儀聽出不對勁,見程朱氏如此,也猜到當初送來的嫁妝,原不知過了她目的那些。微攥緊了裙裳,阿娘一心為她,卻換不來程朱氏待她半分好。
他把玩著她纖細的指頭,漫不經心道,「泠泠說說,此事該如何?」
她輕輕吁出一口氣,抑住心中憤懣,「自是要原封不動地還回來。」程家這兩年添置的樹木山石,庭院樓閣,還不知有多少是取自她的嫁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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