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傳來一聲輕笑,笑得她心下窘迫,耳尖染了紅。
在抬眼時,見眼前人俊眉修目,姿態閒散,身上冷氣削減不少,好似哪家尋常貴門公子。不知怎的,她脫口軟聲嗔道,「陛下笑什麼?誰沒個腿麻的時候。」
他結喉動了動,抿唇,果真不笑了。
見他如此,反倒是惹得她有些怔愣,臉色愈燒了。她琢磨了下方才自己的話,還是覺著有些沒規沒矩的,正待添句什麼。
她目光一偏,瞥見頭頂、眼前滿眼的紅梅,一顆顆綴在黑細的枝上,紅雪珠兒似的。
她驀地聯想到他將她帶回養心殿那晚,他把玩著她的耳垂,漫不經心地問,來年可還想見下一季的梅花。
她那會兒喘息還來不及,哪有心思去應他的話,也只當是隨口一說。
她動容了一瞬,又很快將自己從情緒中抽離。世人皆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他不過是榻上隨口哄她的話語,她若真當真了,那才是可笑。
她站穩了身子,不再扶著他,一直動著腿,那麻意也消散了不少。況且,他方才不是已說了,此番是為了尋人來的。
許是巧合而已。她如此想著。
口中說著尋人,他卻是真不著急,散步般走著,似是有意配合著她的步子。
可身後那小娘子到底還是落下了幾步。他回過身去,見她用指尖撫著低枝上的一朵梅花。但今兒小娘子妝飾得粉光脂艷,端的是人比花嬌。
阮玉儀本無意將花摘下,只是見那花心絨絨的,極為可愛,這才駐了足。
身側卻伸出來一隻手,將那朵梅花掐下,隨手簪在了她鬢邊,「泠泠可想自去賞會兒花?」他指腹的薄繭蹭過她頰邊。
她彎出的笑意有些僵住。她不信他會對她如此寬和。
「臣妾更願與陛下一處。」她去勾他的指尖,口中說著違心話。
若能被允在這梅林中隨意走動,不必在他身側時刻緊著弦,她難道會不樂意?怕只怕這又是他耍弄她的什麼把戲。
姜懷央知她喜靜喜獨處,況女兒家一道,總與和自己一處不一樣些。聽見她如此回答,他眼中泛起意外。
他撫摩著她鬢邊的紅梅,擺弄間,在柔軟的花瓣上掐出了個指印。
看出她臉上情緒,他按捺下心中不悅,嗓音散漫低沉。
「撒謊。」
她幾不可查地一顫。
她仍道,「陛下多心了,臣妾不會對您撒謊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心如鼓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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