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不會將心思往外說,只道是陛下歇著,允她自己隨意走走,不想走到了林邊來。這倒也算不得混說。
他遲疑了下,低聲道,「娘娘莫要在往前走了,小的方才見那邊有幾個侍衛,瞧著是宮裡來的。不若往反方向去為好。」
她聽明白了,「多謝指點。」
他果真不會如此輕易允了她隨意走動,想必這林子的附近,早布滿了他的人。她神情懨懨,卻不曾想,若真處處布了人,眼前的宣嬈又是如何進來的。
她早失了賞梅的興致,別了宣嬈,折回去找來時的馬車。
走在回去的路上時,她方才意識到自己與木香走出多遠。循著記憶回了原處,那馬車仍舊在原處停著,風拂過,簾帳微微浮動。
一切恍若離開時的模樣。
來回走動身子倒是熱了不少,她將袖爐遞給木香,立在原處緩了緩,才舉步往那處走去。
姜懷央不知醒來多久,正斜倚著,手中捧著一書卷。
她有些心虛,湊近看了一眼,尚未看清上邊的字,便問,「陛下看的什麼?」許是身子發了熱,身上香粉的氣息瀰漫出來。
他只覺得上邊的字都晃了幾下。他隨手將書卷擱在一邊,打量了她一眼,輕飄飄道,「走了很遠?臉色這般紅。」
他其實一開始就並未睡去,從她喚他的那兩聲,到與溫雉低聲吩咐,他俱是聽得一清二楚。而外邊雖布了人,也不過零星幾個。
她真要避,不難避開。
他是故意放她走的,就是想看看,她會走出多遠。若真叫她逃了,那也無妨,便讓她在宮外玩兩天,在去將人接回來就是。
他是知曉李美人的事許是會對她有些影響,這才給她製造出宮的機會的。只是她不過間隔半個時辰便回來,委實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替她正了正鬢邊有些歪的梅花。他忽而覺得,有些難以辨別她所想了。
她指尖挑開斗篷的細帶,任由它滑落,堆在身後。她熟稔地隨口道,「興致一起,不曾注意路程,再回神時,已離得有些遠了。」
她將頭枕在他肩處,真像累著了般。
他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像是陪她遊戲一般,「那如何是好,待會兒還有路要走呢。」他拖著腔調,一字字送入她耳中。
她眸中泛起疑色,捉摸不清他所言何意。
馬車也並未即刻遣回,而是一直將他們送至林中深處。一路上,阮玉儀百無聊賴掀起一角簾帳往外瞧,卻發現一路上的梅樹排布有些古怪,像是刻意讓了條道般的。
下了馬車,方見眼前是一小屋。白牆黛瓦,牆角攀著些青苔,屋前有一水缸,處處是有人生活居住的痕跡。
她跟在姜懷央身側上前去。
溫雉叩了兩下門,裡邊隱隱傳來腳步聲。一會兒後,木門被吱呀打開,出來的正是聖河寺的若空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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