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到底是習武之人,攥著她的手,叫她掙脫不得,「小的何時才能再見姑娘。」
她按捺住心下的不耐煩,快速在他臉上敷衍地吻了下,「等我做了娘娘,定有你的一份羹。屆時我向陛下將你要過來,還不是想什麼時候見,就什麼時候見。」
侍衛心中一動,仿佛已經看見了她口中的快活日子,這才讓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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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分開時,恰好前阮玉儀一腳,因而她並未看見這般場景。
方才那曳地的裙衫她本也嫌繁瑣,眼下換了身恰好蓋過鞋面的百合裙,行路也覺著輕省不少。
她緩步走著,忽地聽轉角後有人說話的聲音。
有一嗓音清越者道,「這宮中果真是規矩繁瑣,我早說了不來了罷?還白白挨了娘一通教訓。」
「哎呀小姐,槿妃娘娘白紙黑字請了您來,莫大的榮幸,如何推拒得了的。」另一人低聲勸道。
聽人提了自己,阮玉儀頓住腳步。
轉角後的人接著道,「這槿妃娘娘當真是上乘的容色,怎的就入了這吃人的地方來了。」
「小姐,這可不能說——」她的小姐委實是個心大的,編排皇宮的壞話,也不知曉收著些,這兒人來人往的,叫人聽去就完啦。
阮玉儀沒忍住輕笑一聲。
「誰?」那姑娘厲聲喝道。
她也不躲避,踱步而出,「是本宮。」
那姑娘身邊的丫鬟一驚,忙欠身行禮,見主子不動,似是看得痴了。她暗道丟人,悄悄用手肘搗了自家小姐一下。
那姑娘這才反應過來,正要行禮,被阮玉儀喚住。
「你不是不耐煩宮中這些規矩?便免了這禮罷。」她覺著有趣,不由與這姑娘多道了幾句,「本宮可有幸能得知姑娘名諱?」
叫她不行禮,這姑娘當真立著沒動,朗聲回道,「臣女白之侑,見過娘娘。」
她看過賓客名冊,對這名兒有些印象,「白小將軍的女兒?」亦是太后的母族。
「正是。」白之侑素來以自己的父親為豪,她笑得乾淨利落,眼中晶亮,像是霧散後的湖面。
阮玉儀為她眼底的澄澈所震懾,垂了垂眸,低聲道,「你所言不錯。」
「娘娘指的是什麼?」不想這白之侑耳力極佳,她說得跟微風吹過似的,也叫她聽了個清楚。
「——吃人的地方。」
她如今方才真切體會到,剛入宮那會兒昭容對她說的話——這仙殿琳宮看著風光,底下白骨,卻不知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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