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劇烈的窒息感來勢洶湧地漫上來,將他狠狠裹挾,而眼前脆弱的人兒仿佛是唯一救命的稻草,他沒了辦法,只能死死擁住他。
小娘子的身子溫軟,仿佛世上最上乘的綢布做的偶人。一副思念親人的模樣,也乖得厲害。
他似乎有些明白那傢伙,為何會那般寵愛這個妹妹了。換做是他,也應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碎了的。
如今她是對他漸漸放下的心防,可若是知曉了她那兄長是替他死的,她又會作何想?
他心上似乎空了一瞬,不敢細思。
他擁著她的手又收緊了些,只是在旁人看來,不過是在安慰她的模樣。
回去時,這枚扳指自是也留在了阮玉儀身上。
里長原是想找傳家的寶貝來感謝,其間發生了這般事故,自然更是忘卻了放在何處了。好在這京中來的貴人並不在意,他只親自相送罷了。
停在村口的馬車悠悠行遠,在地上留下長長的車轍,逐漸消失在雪夜裡。
阿晴兄長在原地佇立著,看著那與牛車截然不同的車轍出神。
明兒就該被新雪覆蓋了罷。他如此想。
第217章 流民
至於馬車至鎮裡的時候,已是半夜了,天色暗得像是要將屋宇車馬都一併吞噬,只有在燈火周圍的雪珠兒才被映亮,正張牙舞爪地飄著。
這會兒早過了宵禁,城門是不開的,一行人自是只能尋了客棧暫且宿下。
循著昏暗的燈火去,一行人踏入了客棧。
掌柜的慢慢悠悠地擦拭著手中擺件,頭也不抬地問,「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
「一晚,」溫雉回頭點了下人,道,「四間。這些可夠?」他將兩錠銀子擱在著上。
掌柜的抬眼一瞥,換了臉色,「夠了夠了。」
他這才掃視了眼前的一行人一圈兒,暗自琢磨了會兒,朝邊上夥計遞去一眼,那夥計會了意,忙走開了。這掌柜則親引幾人上樓,「各位跟我來。」這去的自然是頭房。
腳下木台階踩得吱呀響,很叫人懷疑是否會憑空掉下去。
至房門前,他不放心地囑咐道,「夜裡無論聽見什麼動靜,可萬萬莫要開門,若是幾位不想招惹麻煩的話。」
「可是流民?」阮玉儀方哭過,嗓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掌柜的頷首,「姑娘既曉得,想來是會仔細著些的,小的也便放心了。」
他下樓不久,又有夥計敲開了阮玉儀的屋子。那夥計手上托著承盤,上邊疊著衣裳。木香上手一摸,發現是錦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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