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乖待著不動,任由他動作。
他指腹的薄繭蹭過她眼下,點起一片灼熱。有人在意著她的喜怒,使得那淚意更盛。
她似乎聽見他嘆了聲氣,接著低低的聲音送入她耳中,「朕不是個糊塗的,這並非你的錯。」
他只是怠於摻和後宮的彎彎繞繞,不代表他絲毫不懂。這次的事,顯然是有人在背後動了手腳,至於目的,無非也就是那點子東西。
「別想了,嗯?朕會處理的。」
她心中微動,又旋即沉落下來。他能如何處理,畢竟不曾造成什麼實質的危害,為了在百姓前演好這齣母慈子孝的戲碼,那個人怕還是動不得的。
類似的事經歷得多了,她也難免多份心思。
姜懷央不願叫她多想,因垂首吻上她的眸,感受著她密密的眼睫微顫,捎來一陣酥麻的癢意。
她垂眸不語。
他注視了會兒,「或許,朕也可以幫泠泠將此事落實。」
他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頸側。她耳根上泛起熱意,連雪膩的脊背上,也慢慢爬上了緋紅。
他長手一伸,挑落了帳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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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不及姜懷央著手處理此事,太后就先按捺不住了。
翌日晨起,阮玉儀梳妝更衣回了宮裡,便見有一太醫在宮門前候著,道是來給她請平安脈的。木香將人引進屋子。
因著早知這面生的太醫,多半是來下絆子的,加之新帝那邊已是知曉情況,她安然看著他診脈。
太醫調息診脈數次,每每換手,唇便抿得緊一分。
良久後,他方才起身拱手道,「娘娘確定上回診出的是喜脈?」
她輕笑一聲,拈起玉盤上的一顆飴糖,含著在唇齒間輾轉了下,才壓在舌下,道,「上回原不是你來的?太后娘娘一次派一人,本宮都混了。」
她嗓音輕慢又悅耳,其間暗含著諷意,一字一句落入太醫耳中,叫他脊背生寒。
他記著太后的吩咐,想著只消這邊繩索一拉緊,她就是知道這是計,也束手無策,便硬著頭皮繼續裝,「娘娘說笑,不過正好太醫院到臣下輪守罷了。」
「是嗎。」她輕飄飄一句,便不再說話了,繼續含她的糖去。
滿室寂靜,只聽得炭火噼啪的細碎聲響,太醫被撂在一邊,有些發憷。從前只聽過關於長安宮這位的傳聞,今兒真見了,待下寬和不寬和不知,卻也不是個好拿捏的。
這事兒若是放在宮裡的閆寶林頭上,人早慌了。
「娘娘,這……」
口中的糖被含得圓潤溫熱,她吃得有些膩了,取過木香遞來的帕子,將糖包了。
「本宮聽聞今日正巧寧太醫回來了。既然你們一個兩個,連這也拿不準,不若再喚個寧太醫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