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走進了亮堂堂的大殿,手上覆了阿娘的溫熱,她方覺著腳落到了實處,身子回暖了些。
後腳阮濯新就從通往後院的側門處,大步走了出來,神色緊張,「儀兒,你不曾遇見什麼人罷?」
雖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阮玉儀還是如實道,「見著了郁王世子。」倒也新奇,沒有太妃約著,世子也會向寺廟這樣的地方跑。
沒有聽見心裡想著的答案,他顯然鬆了口氣。
新求了保平安的玉佩,他就開始不斷催促幾人打道回府。旁的人倒沒什麼,只是閒兒玩得還不盡興,坐上了馬車,還撅著一張小嘴。
他一反常態的舉動,卻使得阮玉儀益發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新帝的確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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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懷央是看著她離開的。
銀紅的裙擺如霞,因著她急匆匆的步履,漾開一朵花,極艷,也極刺目。直至轉入門後不見了身影。
他沉著臉色瞧了良久,以至於身側姜祺喚了許多聲,也不曾聽見。
「小皇叔,」姜祺反持玉骨扇,在他小臂上輕敲了下,「既見著了人,怎又不露面。若直接傳諭令她回宮中,豈不省事?何必捱著。」
「她可說了什麼?」他終於收回了目光。
姜祺看出他所想,直白地戳人心窩子,「就是尋常寒暄話,不曾提起你。」
他一雙眸子黑沉沉的,微抿著唇不作聲了。他想,她大約是只兔子,容易受驚,他逼得愈緊,人是要跑得愈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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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如此一日日地推過,在兩個弟弟妹妹的逗趣兒中,阮玉儀笑得多了些,也更為真切了幾分。
看樣子是將宮中種種拋卻在了身後,只有她自己知曉,其實不過是埋在了心底。她不提,阮家人不提,就暫且當做不存在了。
這日,正是天氣晴好。信差遞來了梅姨娘的書信,守門的小廝又轉呈給阮玉儀。
這會兒她布著小椅子,歪在太陽底下,渾身都被曬得暖呼呼的。
閒兒在一邊嘰嘰喳喳地與她講昨兒看來的話本子,如何如何的有趣兒,如何如何的意難平。言談間,茶水都下去了大半壺,乾果的殼盛了小半碟。
「小姐,長余來的書信。」木香將信展開,遞至她手上。
她接過,細細地,逐字逐句地讀下去,肩頭靠了個毛茸茸的腦袋。
阮玉閒瞧了會兒,問道,「這是阿姐的故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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