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很快被他安排妥當,該領罰的領罰,該安撫的安撫。
宮妃們各回各宮,宮人們各司其職。姜懷央下旨追封容嬪為貴妃,諡之曰元安,按皇貴妃儀制葬入皇陵。
靖王謀反,證據確鑿,因而下了獄,擇日問斬。其黨羽也被一一揪出。
閆寶林因其挑唆宮妃自盡,褫奪了其命婦身份,降為庶人,擇日搬至冷宮與李美人作伴,正好還能照應一二。
阮玉儀則因為要主持容貴妃之事,拒絕了兄長回家的邀請,執意留下來幾日。
一切似乎都在逐漸恢復寧靜的模樣。
只是最開始人不算多,但還算繁盛的宮闈,到如今,病的病,瘋的瘋,死的死。
還有一個徐嬪,得幸於新帝並不在乎她,她表面上被處以刑罰,實則被送出宮,和她的侍衛夫君過逍遙日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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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大錯的時候,郁王扣響了養心殿的朱門。
不消多時,裡頭就有人開了門,引他入內。
大殿內,炭火燒得暖融融的,更了乾淨衣裳的新帝坐於几案前,方才死裡逃生的槿妃則坐在他平日裡處理政務的几案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一聽動靜,阮玉儀掙扎著要從几上下來,不想被姜懷央摁住了腿,她臉上一下泛了紅,又羞又惱,掙不過他,就就近掐他的手腕。
這點勁兒對他來說當真和小貓撓癢似的,他也就任她悄悄抓啊掐啊的,也不放手。
郁王將頭低了又低,直至前邊有人問「皇兄今日至此,所為何事」,他方才回身,「臣此番前來,為的是請罪。」
「哦?皇兄何罪之有?」
任由阮玉儀如何掙扎,也是徒勞,她乾脆不動了,也省力氣。
郁王語氣決然,「治國不力,識人不清。」不過姜懷央還願意稱他一聲「皇兄」則說明他並未打算降罪於他。可該請的罪,還是得請,免得留得久了,引來猜忌和不滿。
在她身側,郁王看不到的地方,姜懷央的指尖擠入她的指縫,在她手心勾撓了兩下,勾得一片癢意。
他沉思片刻,道,「郁王既有心請罪,那便由世子代為受過。讓他這幾日將《尚書》背全了,朕擇日檢查。」
如此,也就將郁王敷衍下去了。
郁王一離開,阮玉儀就稱累要回宮。
「累了?」他揉著她圓潤的耳垂,低聲道,「既累了,走這幾步想來也是累的,不若就在朕這處歇下。」
他當真將她抱去床榻上,給她掖好了錦衾。
阮玉儀躺在一片柔軟里,鼻息間儘是他的幽香,仰面看他。姜懷央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俯身在她額上吻了下,「朕不在的時候,泠泠辛苦了。」
她蹙眉,「可是妾不曾做什麼。」
「你回來之後,宮中各項事宜井井有條,宮人嚴整有序。」
「可是妾也不曾護好容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