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再磨蹭,她要趕緊去給月塵卿療傷,這樣療完傷還能回來繼續補覺。
游景瑤對著反光的冰牆隨意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抄起髮帶隨手挽了一個垂髻,蹬上鞋子就往昨天那個洞口跑。
來到了洞口,游景瑤頓了兩秒,一進洞直接就坐了下來。
這隧道內壁光滑,也沒有那麼多曲折彎繞,當滑梯來用不僅沒什麼危險,更是方便許多,於是她這次學乖了,就這麼美滋滋地一路溜到出口。
果然,有條銀紫的狐尾已經候在那裡,為她充當緩衝墊——
「撲通!」游景瑤安安穩穩地降落在了狐尾上。
這狐尾碩大而柔軟,又分外溫熱,還有種說不上來的幽蘭般淡淡的清香,在這冷冰冰的地宮裡顯得異常舒適,一屁股坐下去的感覺簡直就像撲進世界上最柔軟的床墊。
游景瑤這一落下去就有點不想起來了。
冰晶宮中央,被鎖鏈束縛的月塵卿不咸不淡地望向她。
某人在自己尾巴上舒舒服服坐著,一臉享受,笑眯眯地窩在他的絨毛里,竟然還躺下來打了幾個滾,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絲毫沒把他當成狐尊。
不,甚至沒把他當成大妖。
直到感受到來自月塵卿投向自己目光中的一絲殺意,游景瑤這才如夢方醒,一個鯉魚打挺從狐尾上跳了起來,跌跌撞撞奔向他:「來了來了!」
他傲慢地偏了偏頭,直到游景瑤奔到他面前,月塵卿才眯了鳳眼望向她,不緊不慢道:
「開始吧。」
游景瑤乖巧地應聲,雙手覆合,像昨天一樣將冰藤召喚自丹田內召喚而出。
今日月塵卿的狀態相比於昨日看上去好了不少。
昨天他看上去痛苦到幾乎靈魂出竅,身體都不屬於自己,現在卻感覺十分清醒。
但是卻正是這種清醒的狀態,讓游景瑤有些尷尬。
為他療傷需要與月塵卿的額頭相貼,這個姿勢可不算清白,額頭相觸時,兩人簡直就是在交換鼻息。
昨日月塵卿眼見難受得厲害,游景瑤便也沒有注意什麼男女大防,直接就往上一懟。
可現在,他的眸子定定鎖在她身上,就像獵人審視著自己的獵物,精光畢露,倨傲漠然,看得她心裡智發毛。
游景瑤半點不敢回看他,餘光亂瞟,帶著祈求似的語氣道:
「月少主,你……你能閉上眼睛嗎?」
月塵卿沒有應答,甚至看得更直接了,那雙紅琥珀一樣似笑非笑的眼睛依然直勾勾鎖在她身上,滿目鄙夷絲毫不掩。
似乎在告訴她,她沒有資格要求自己閉眼。
游景瑤見他聽不進去,難過地抿了抿唇,心想反正只是完成任務,她和月塵卿又不會真的有什麼關係,於是認命似的閉上眼,一副毅然赴死的模樣,踮起腳將自己的臉送了上去——
額頭很快相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