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她半閉眼睛,兩道遠山眉之間浮誇地皺出一個川字,「馬上就要暈過去了。」
然後便見她微醺一樣捂著腦袋,搖搖晃晃,剛想倒地,月塵卿冷冷一句:「演過了。」
「……」
她又乖乖地直起了身子。
月塵卿望著游景瑤頭上兩隻肉乎乎的犬族耳朵,眯了眯眼,長腿後撤,緩緩蹲了下來。
「本尊幾日都沒問清楚你的底細,今日你能說話了,自己講清楚。」
完了。
最擔心的事怎麼也逃不過。
游景瑤剛白眼一翻又想裝暈,冰涼的指尖轉瞬掐住了她的下頜。
這是一隻在戰場上磨礪過的手。
與本人淵清玉絜的氣質大相逕庭,他的手雖然外表看著仍是骨節分明,白皙修長,可長指上那層粗糲薄繭竟能將人磨得生疼。
「我取人性命只是瞬息的事,」月塵卿將她白嫩的下巴勾抬而起,強迫面前人直視自己,淺色瞳孔染上幾分肅殺,「不要再挑戰本尊的耐性。」
游景瑤登時噤了聲,兩隻耳朵無骨似的耷拉下來,終是不再打算逃避。
「我說就是了。」她低著頭,眼中似乎漾起了氤氳薄霧。
他這才鬆開捏著游景瑤下巴的手指,含霜眉眼稍微緩和了些,露出了一絲認真聽她解釋的神情。
游景瑤坐直了,心想著終是逃不過,於是順了順氣,開始現編。
「月少主,不知道你看沒看出來,其實我愛慕你很久了。」
愛慕這兩個字實在陌生,又一頂一的肉麻,剛說出來她自個兒的心就顫了兩下。
原本以為違心的話會顯得虛偽,但月塵卿聞言之後竟是頷了頷首,隨即臉上浮起早有預料的瞭然。
這就信了?
游景瑤偷看他,心中詫異須臾,趕緊繼續編下去:
「我從三歲記事開始,第一次聽到您的名字就愛慕上您了,」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很痴迷,笑眼中都要擠出粉紅泡泡的模樣,「那可是三歲啊,我還沒學會自己如廁,就學會喜歡您了!」
這話說的極糙,月塵卿一對桃花眼浮起僵硬之色。
游景瑤漸入佳境,絲毫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哪裡不對,繼續比比劃劃地像背誦一樣吐出一大段話來——
「雖然我才活了十九歲,但是百年前玄界那場大戰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月少主您神威無比,統戰八方,保全青丘全族毫髮無損,真乃一代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