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不遠處忽地傳來一聲鐘鳴,悠遠清長,在夜幕中盪起一圈圈餘音的漣漪,激起一群稀稀拉拉的鳥兒往天上飛去。
是打更的聲音。
這一聲鐘鳴敲得游景瑤心都顫了一下,只聽得月塵卿開口道:
「已經二更了,何事明日再說。」
他瀟灑地抽出遊景瑤手中的袖袍,眼神都不屑在她臉上停留一瞬,背手轉身悠長離去。
游景瑤在原地短暫地滯了一秒,立即追了上去:「少主!」
月塵卿眸光微微往身後側了側,見她竟然不管不顧追了上來,腳步緩了緩。
游景瑤像只討巧的小貓跟在他身後,終於追上他之後拍了拍心口,打定主意要和他一起走似的,亦步亦趨,小身子搖搖晃晃地跟在後面。
月塵卿望著漆黑深沉的天幕,餘光只分了一丁點給身後那個耷拉著耳朵的小犬妖。
「你要跟著本王回寢宮?」他問。
游景瑤一詫,探頭看了看路線,月塵卿當真是往寢宮的方向走。
寢宮就寢宮吧,要呆滿三小時,在哪兒都行。
「我就是想和少主多呆一會兒。」游景瑤斂著眸小小聲地說,「就一會兒。」
「本尊要就寢了,」他不咸不淡地提醒道,「你這是要與我同榻共眠?」
這話生硬刺骨,卻如同銀針一下刺醒了游景瑤。
她現在才想到這一層。
進紫雲榭第一天,大女郎就捧著金紙訓卷告訴自己,若尊上需要侍寢,需親自傳牌方可宣妃子入殿伺候,從來沒有妃子主動上門的道理,自己今天這樣耍賴地要跟著他去寢宮,在注重儀制的青丘王宮是萬分僭越之舉。
雖然游景瑤根本就沒往侍寢那個方向想,但在月塵卿眼裡,她就是那個意思。
二更了還跟著他,不是求著侍寢,又是什麼意思?
她的雙頰竄上兩朵火燒雲,難堪得幾乎要鑽進地里去,急忙擺手解釋:「少主,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你、你肯定也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
游景瑤咬著後槽牙,逼著自己吐出違心之語:「太想你了。」
月塵卿的側顏微微繃緊,頜骨的線條更為凌厲明晰。他也沒有再應答,更沒有驅趕她,而是邁開步子繼續往寢宮的方向走。
兩人一路上沉默無言,月色如水,照得遊廊之下的湖面漾起魚鱗似的幽幽波光。
游景瑤腦袋嗡嗡的,討巧貓兒一樣跟在他身後,直到跟著月塵卿進了寢宮的門檻,思緒依然亂得像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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