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蹬鼻子上臉。
游景瑤看了看宮雪映髮髻上那一支包含特殊蘊意的羊脂素簪,終於決定搬出那座大山。她臉頰通紅地問道:
「宮姐姐,你是為長公子殿下才答應留在青丘暫住一陣的對嗎?」
宮雪映不知她為何提起月長風,聞言微微滯了半息,隨即乾脆地點了點頭,「是。」
這便是有江湖心性的女子,即便是問到心上人也不會過分忸怩,她方才點頭之時甚至能窺見眼底粼粼波光——承認月長風這樣優秀的男子是她的意中人,的確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游景瑤得了肯定,極快接道:
「如果我說,月塵卿體內的熾毒,是為長公子殿下代受的呢?」
宮雪映一時不解,略微僵直,緩緩扭頭。
「你說什麼?」
「當年玄界大戰,長殿下遭遇玄鳥族尊上偷襲,月塵卿為了救長殿下,在只剩一條狐尾、身受重傷的情況下,生生為兄長受了那一記純明掌。」
游景瑤記起月塵卿噴出的那口血霧,雙手無意識緊了緊,繼續說:
「熾毒就暗含在那一掌中,月少主不想讓兄長愧疚,硬是將中毒一事瞞著,一瞞就是上百年,直到最近熾毒爆發得越來越猛烈,瞞不住了才讓長殿下知道的。」
宮雪映聽著,一輪冰眸顫了又顫,眼底的抗拒逐漸凝成霜。
她沉吟半晌,芙蓉面浮上不可置信之色:「你怎麼會知道?」
「姐姐若不信,可親口問問長殿下,當年是不是月少主替他受了這一掌。」游景瑤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篤定之色。
也真是奇怪,剛才說出那番話來,她竟然覺得有種替人申冤的感覺。游景瑤知道月塵卿隱忍,卻不知他這麼能忍,一忍就是一百多年,誰也不打算告訴。
若不是她得了那一塊回溯碎片,這個世界上除了月塵卿之外,不知還有誰能知曉當年是何情況。
聽了瑤瑤一席話,宮雪映羽睫沉沉。
原來月塵卿原來竟是這樣一個人。
九尾狐族,折壽即斷尾,月塵卿在只剩一條尾巴的情況下,竟然依舊會義無反顧地替月長風擋下致命一掌。
宮雪映一瞬不知該說些什麼,難言地揉了揉眉心。
若問恨不恨月塵卿,實則還是有幾分過不去的,畢竟這是導致蛇玄谷衰落的間接元兇,輕易原諒是對先祖和族人的不負責任。
但那日月塵卿主動將自己約到湖心亭,問她在青丘吃食合不合心意,雖然語氣並無親昵籠絡之意,但是起碼也能看出待客心意。
何況人家替月長風擋下了那致命一掌,當時若不是月塵卿捨身相救,月長風恐怕早已隕落,也要承受百年的熾毒灼燒。
長風如今也知道了熾毒一事,留自己在青丘暫住,不止為了謝恩,一定也有這方面的用意。
宮雪映無端撫觸了一下自己的丹田。冰藤對她來說不過是生來附帶的無用之物,使用也不會損耗自身,若能救救長風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