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景瑤一下子鯉魚打挺坐起身來,傻愣愣地捧著那一個紫色香囊,這一端詳,就發現上面綴著幾朵開到恣意的鳶尾。
鳶尾。
她猛然想起來了,之前在冰晶宮,她拿月塵卿當樂子胡說八道的時候曾經問過他喜歡什麼花,他就回答了鳶尾。
這香囊……是月塵卿的。
瑤瑤背脊竄上刺骨涼意,昨夜月塵卿來過?
那兩隻香囊定是被他擄走了!
游景瑤欲哭無淚,一陣焦急,他拿走月停蕭的沒事,可就是不能拿走月長風的呀!
她答應了要把那個香囊轉手送給宮姐姐的,宮雪映可早就想要月長風的香囊了,自己費盡心思,說盡好話,用盡了坑蒙拐騙的伎倆才從月長風身上把這隻香囊扒下來,可不能給月塵卿就這麼隨便拿走!
小狗急匆匆地蹬上藕粉繡鞋,連束髮也顧不得了,直往正殿奔去。
推開門。
只見月塵卿好整以暇,正在書房批閱奏摺。一頭銀髮用玉冠束起,只額前飄落兩縷,清絕出塵。聽到游景瑤毛手毛腳跑進來的聲音,竟是連眼皮也不掀一下,恍若未聞地提筆硃批。
游景瑤跑進書房,繞過屏風,直接來到了月塵卿面前。
「少主,」她眼睛圓溜溜地鎖在月塵卿身上,低頭在腰間摸出什麼東西,遞到他面前,「還給你。」
月塵卿長睫一顫,輕佻地抬了抬。
自己的鳶尾香囊正躺在她兩隻粉嫩掌心裡,她竟然將他的香囊這麼直挺挺地送到他面前。
像是一種無聲的羞辱。
月塵卿徐徐揚眸,眼神前所未有的涼薄,面色實在算得上不好看。
面前少女今日衣著分外潦草,外頭裙衫的一排繩扣系錯兩顆,連頭髮也沒有束,就松鬆散在肩頭,發尾還打著卷,看上去著急得不行。
他沒有回答,也沒有去接。
游景瑤見他毫無反應,有些急眼了,這次直接開門見山:「少主,我想要回我的東西。」
「你的東西?」月塵卿像聽見了什麼笑話似的,終於捨得動動唇,「那是我大哥和三弟的東西。」
「他們已經給我了!」她急得跳腳。
這麼一句出來,書房陷入短暫緘默,月塵卿直勾勾地望她,鬼使神差道出一句:「本尊拿自己的跟你換。」
「不要!」游景瑤又將那紫色香囊送到月塵卿面前,幾乎要懟到他臉上,「你還給我,我也還給你。」
她說得篤定,給的堅決,就好像他的香囊是塊燙手山芋,忙不迭要甩掉一樣。
月塵卿忽然心裡一陣奇異的針刺之感,他從未感受過這是種什麼感覺。
這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