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塵卿的臉一瞬間褪盡血色。
像是從天而降的精靈,她頂著那對染血的犬耳,渾身裹著金光,在玄黑煞氣的包裹中一步步走近,步伐之堅定,亦如他撕裂陣殼以身入陣時那樣毅然。
那一瞬,他心想,游景瑤身上這股倔勁,與自己真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既見南牆,也毫不猶豫要去撞。
「明知是必死之陣,為何還要進來?」月塵卿幾乎出不來氣,一把將她壓進胸膛,眼淚無聲打濕她栗色的發,少女發旋上冰涼一片。
游景瑤抬臉望他,即使臉色蒼白到極致,卻依然綻出一個含淚的、溫暖如旭的微笑,將同樣的話術還給了他:
「明知是必死之局,為何還要來尋我?」
小犬妖這個時候還在頂嘴。
極致的愛與滔天心痛交織襲來,月塵卿神魂俱顫,只想將她揉進心臟,融進骨血,帶進忘川,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與她廝守糾纏。
可七殺陣下,連神明也要形消魂滅。
他再沒有輪迴了。
熔丹開始,月塵卿的七竅慢慢滲出鮮血來,靈力防線生出一個個潰爛的洞,連帶著對身體的控制也脫了力,狐尾傾瀉而出,鋪滿了陣心。
月塵卿眼底湧出一絲絲駭人的殷紅,望著她的眼波依然柔和,用發顫的狐尾憐惜地圈住游景瑤。
游景瑤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手忙腳亂地抱著他的狐尾,不知該如何是好。
尖銳喧囂中,月塵卿借著抱她的姿勢,忽地點了游景瑤的靜言穴。
游景瑤驟然睜大雙眼。
做什麼,這個關頭還要讓她變成小啞巴?
月塵卿靜默地蹭了蹭她的臉,用最後的力氣,在懷中掏出了一枚小小的平安鎖。
少女剎那明白了什麼,一對眼珠幾乎瞪得要凸出來,眼淚憤而決堤。
他咬破指尖,在平安鎖上畫了半個帶勾的圈,隨即將滿含全部修為的金色狐印灌注進去,翻手套在了游景瑤脖頸上。
戴好的那一刻,小平安鎖懸浮而起,在半空中上下躍動,璀璨金光透過平安鎖鏤空的紋路四射而出。
月塵卿做完這一切,再次俯身吻了吻她的唇,又愛憐地捏捏她的臉頰,蜻蜓點水似的輕柔。
他的臉在黑影中愈來愈模糊,銀髮倒懸,如同午夜盛放的白曇,絲絲花瓣向著天,拉出一道道詭異的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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