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說,這世上哪有什麼神啊鬼的,人死如燈滅,死了就是死了,化成一具白骨,要不就是成了一盒子骨灰,來生轉世都是騙人的。
況且傅先生不僅不唯物,還東西方的神他都信,信得太多了,也不怕那些個神仙菩薩上帝什麼的會覺得他心不誠,太花心,不夠專心專意。
還有一個引得顧溫寧想笑的點是傅言鶴張口閉口就是孩子話,童言無忌之類的,聽得顧溫寧自己都覺得挺好笑的,都二十歲的人了,在法律上還是一個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自然人了,算哪門子的童言無忌。
傅言鶴雙手合十,閉目祈禱了會兒,末了轉頭笑著對顧溫寧道:「神仙耳朵不好,說是這次沒聽到,不會和老婆計較的。」
瞧他說得一本正經,煞有其事的樣子,好像他剛剛真的和天上的神仙對話了一樣,唬得顧溫寧一愣一愣的。
莫非真有神仙不成?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顧溫寧在心裡微微搖頭,心想自己是魔怔了不成,怎麼也跟著胡思亂想起來了。
得知顧溫寧吃了藥,傅言鶴又原封不動地把藥片裝回去,接著找出了兩個暖水袋,燒了熱水灌好後親手塞給了顧溫寧,盯著他一隻膝蓋放一個暖水袋捂著。
「溫度合適嗎?會不會太燙?」
燙是不燙的,溫溫熱熱的感覺正好。
片刻後,傅言鶴去廚房搗鼓晚飯了,顧溫寧蜷縮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幾年,凡是下雨的天氣,帶給顧溫寧的都不是多麼美好的體驗,總讓他有些難熬,尤其是痛得厲害時,是讓他睡都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也會被痛醒,他自己一個人生活,懶得去折騰些有的沒的,往往是藥一吞,縮在被窩裡慢慢熬,這其中何嘗又沒有部分原因是因為有心無力,畢竟人在身體不舒服的狀態下,實在是提不起什麼精神來做什麼。
傅言鶴時不時地會從廚房探出個頭來,看一眼顧溫寧在做什麼,要不是廚房空間狹小,他真想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不然始終是不放心的。
他又一次從廚房伸出個腦袋來時,發現顧溫寧就這麼蜷在沙發上,看樣子好像是睡著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輕手輕腳地從廚房走出來,拿起一床薄毯蓋在顧溫寧身上。
這個角度看過去,老婆好乖好軟的樣子,鼻樑好高好挺,想在上面滑滑梯。
滑滑梯是不可能的,但心痒痒的傅言鶴還是沒忍住向睡著的顧溫寧伸出了自己邪惡的爪子,來來回回地在顧溫寧秀氣的鼻樑上颳了好幾下,還惡作劇地捏了捏鼻子,把好好的一個鼻子給捏得紅通通的了才住手。
見狀,傅言鶴連忙心虛地住了手。
其實傅言鶴並沒有用什麼力氣,他也不可能存心地想要吵醒顧溫寧,鼻子是人的身體上何等脆弱的部位,加上顧溫寧皮膚薄,膚色白,所以在他身上一點點的痕跡都會很容易被放大,所以沒捏幾下鼻頭就變得紅紅的了,看上去好像被欺負了一樣。
傅言鶴也沒想到會這樣,收回手的同時默默在心裡向顧溫寧道歉,對不住啊,老婆,我真不是故意啊,我只是想碰一下,沒想做什麼的,老婆你別生氣啊。
顧溫寧都不知道這事,何談生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