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將所有可能想了個遍,裴勉一時竟感到絲羞赧,心道雲照這個老古板,平時總端著副死人臉,想不到動起情來也會如此可愛。
心裡念著,裴勉便是一臉的受用姿態,渾然不知榻上人的目光愈漸幽怨。
看著對方那滿目痴傻的蠢樣,雲照眉頭微微一蹙,默默把懸在半空的手縮了回去。
他本是想喚裴勉為自己端一杯茶水,但眼下看裴勉這樣子,似乎是誤會了什麼。
這邊,裴勉還沉浸在自己製造的溫柔鄉中難以自拔,瞅見雲照的動作,他條件反射地一把握住那手,彆扭中摻雜了幾分赧然道:「言謝就不必了,多多休息吧。」
雲照:「…………」
他盯著裴勉憨傻又痴呆的眸子,當即明白了對方心裡在想什麼,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見人不說話,裴勉只當雲照是累了,正打算勸人休息,抬眸便看見了那兩片泛白的薄唇上覆著的死皮,於是立刻拿來了茶水,「方才出了那麼多汗,渴了吧?快喝點水潤潤。」
說罷,他把杯口放至了雲照嘴邊,可想到裴勉將將的蠢笨言行,雲照忽然氣不打一處來,賭氣般將臉別向了另側。
裴勉動作一頓,愣愣道:「又怎麼了?」
「又?」聽到裴勉的問話,雲照更氣了,心道這小子不開口還好,一講話便是打算將人氣死,好像他雲照無理取鬧了似的。
可另一邊,裴勉確是不知雲照因何而這般耍性子,怔愣的同時又有些手足無措。
怎麼辦?是不是該哄哄?
大抵是在軍隊裡頭待慣了,裴勉絲毫不會那些男女之間的花言巧語,思忖了許久才只憑藉幼時記憶學著父母口中的蹩腳情話講來與雲照聽。
「那個………」
他凝視著雲照雪白的後頸,半晌吞吐道:「你也知道,我這人向來不會說話,若是方才哪裡惹你不悅了,我跟你道歉,行嗎?」
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麼句話來,裴勉也不知道有用沒用,不過左右惹人不高興了,道歉總歸是不會錯的。
將畢生所學發揮到了極致,然而結果卻是不盡人意,雲照依舊後腦勺對著他,半分不為其所動。
「那個,雲照?」見此情形,他不免焦躁,抬腳往前挪了一小步,再次試圖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