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訶看了雲褚一眼,接著輕輕嘆了一聲,「你此番太過莽撞,他雲子安的各方勢力尚未削減,這般耐不住性子,怎可成就大業?」
「是,兒臣知錯。」雲褚聽罷微微垂首,一臉聽訓的樣子,但緊跟著他又道:「不過母后放心,那刺客已被兒臣除掉了,即使他雲照再怎麼懷疑也不會有證據。」
寧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另一邊。
離開慈寧宮後,雲照在返回承乾宮的途中遇到了裴勉,雖然入宮前,他曾叮囑過裴勉讓其待在府里,但裴勉因為擔心,最終還是跟了過來。
「陛下怎麼樣了?」迎面碰上雲照,裴勉眉眼的焦色並未比對方少半分。
雲照的髮絲被細風撩亂,整個人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聽見裴勉的詢問,他稍稍緩了緩心神,然後道:「太醫已探過脈了,暫時沒什麼大礙。」
裴勉看了眼雲照的身後,又問:「你是從慈寧宮來的?」
雲照頓了一下,「是。」
裴勉眉頭微蹙,「她可有對你使絆子?」
雲照搖了搖頭,「並未。」
事已至此,裴勉不再追問,安撫了幾句後便隨雲照去了承乾宮。
恰逢雲昇醒來,雲照隨即傳了太醫前來診脈,確認雲昇已無大礙後喚退了屋內眾人。
「皇叔…………」
病弱的聲音徐徐傳來,雲照心疼地摸了摸雲昇的腦袋,輕聲問:「怎麼了?」
「皇叔,對不起。」雲昇開口。
雲照一愣,「為何道歉?」
雲昇似乎很是緊張,半天才支吾道:「朕在早朝的時候暈倒了,耽擱了國事…………」
說話間,雲照目光逐漸顯出痛色,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悔意。
他想,到底是自己平日裡對雲昇太過嚴苛了,以至於連病到暈厥了都只想著道歉。
「昇兒不必道歉。」斂眸掩去心中的酸楚,雲照一遍遍地重複:「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大概是感受到了對方的愧疚,雲昇思索片刻後揚起一抹微笑道:「那皇叔今日可以留在宮裡陪朕玩投壺嗎?」
雲照跟著笑道:「自然可以,昇兒今日可以晚些去御書房批閱奏摺。」
雲昇聽了咧起嘴,「皇叔說話算話。」
「算話。」雲照道。
外頭驕陽依舊熾烈,久違的叔侄互耍換來了雲昇的笑語歡聲,纏著雲照跟他玩了一遍又一遍。
雲照也十分遷就,但畢竟現在身子重了,不必往日輕盈,加之烈日當頭,他很快便累得汗如雨下。
裴勉見狀,立即上前阻止了雲昇的又一次邀請,「陛下,天色不早了,御書房還有那麼多摺子要批,還是加緊回去吧。」